连副算是看出来了,跟阿尔西姆这一根筋还横竖不要命的愣种谈“害怕”,那纯属是闲得蛋疼没事找喷。
但那从脑袋后面,也就是本该自己看守,现在却因为接敌应战而背对着的窗框外飞身跃入的第二道黑影,却是无论如何都让人预料不到的、更无谈防备。
已经将手枪举起瞄准的右手尝试着用最后的力气扣动扳机,但连带着套筒一起的枪身,却已被来自于同一个黑衣人的另一只大手死死攥住,扣动的扳机根本无法释放击锤正常击发。
冰冷的刀刃从背后直愣愣地扎入了胸膛,再被强大的力道以完全贯穿的方式从前胸口送出、血花四溅。
知道自己说中了好兄弟心事的连副不再继续纠缠,转而在嘬了一口烟之后继续意味深长地悄然说道。
也是真不敢想阿尔西姆这号愣种要是没师长同志给他罩着,鬼知道现在他得混成啥样,连副琢磨着可能被蓝帽子拖出去一枪崩了都有可能。
但那一身黑衣的暗杀者也绝非什么阿猫阿狗的等闲之辈。
“行了,烟抽完了,上床睡觉吧。值班的事我来,我在水里没泡多久,你不一样,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
“嘿”
但现在嘛,连副觉得还有比这更有意义的事儿要说。
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和顾虑的连副在把脚伸出去的那一瞬间,右手就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枪套并拔出了配枪。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只需要再来0.5秒不到,就可以发出“敌袭”警报的同时一枪毙敌。
过去以往总是爱逞强硬挺,但今天不知怎么、确实是觉得疲劳和困顿席卷全身的阿尔西姆,实在是感到有些乏得过劲儿。看来白天在地下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体的确是有点不大吃得消,索性也就没拒绝连副的提议、应了下来。
眼见一刺未中,直接枪身一横改为顺劈,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地将刺刀收回再刺,照着刚刚躲过一刀的连副脖子便是横劈而来。
一双眼睛死死瞪住并睁大到了极限的连副尝试发出声响,但嘴巴却已被一只大手先一秒钟死死捂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托伱的关系,那德国女人现在在野战医院里帮忙。也多亏咱师长同志开明、外加器重你,给你这个面子。搁其它地方你这种行为那搞不好是要引起怀疑被审查的,你知道不知道?”
噗——
说时迟、那时快,知道自己人站岗守夜不给枪上上刺刀的连副立刻扭头同时加起身,紧接着便看到了一名满身黑,既不是党卫军那身狗皮、也不是国防军制服,纯纯就是一身夜行衣伪装的混账,正抄起手中上了刺刀的家伙事直扑自己而来。
在顺劈而来的刺刀砍中自己的脖子之前,便已经将那袭击者踹地忍不住失手向后倒退而去。
约莫是半个小时后,值班守夜的连副靠在一楼的一处破碎窗台边、墙根旁,强撑着有点重的眼皮子扫视着窗框外黑夜中的一切,直到有人忽然从他背后的方向而来、悄然出声。
“师长同志那么大的能量,你去跟师长同志说说,求他把这事儿给你办了。你那.就你那相好的德国娘们,你那姘头,托师长同志在改了名的地儿给她弄个当地户口,在那儿定居下来。反正她也是本地人,看身份啥的能不能运作一下、洗一洗,变成咱苏联人。”
“这听着很不错啊!可是,你确定这真能行吗?拿这破事儿求师长同志,师长同志不难道不会觉得我太烦人了吗?”
“知道了,放心睡吧,我先下去了。”
一个直挺挺的黑影几乎快要和自己的位置重叠,那明显是枪状物的长条影子前端还挂着另一截黑影。出于职业敏感性的连副只凭这影子,一眼就认出那他妈的是枪挂刺刀。
被抵着护手完全送入了胸膛的长刀已经无人持握、死死卡住,行刺者的双手转而以飞一般的速度转往它处。
“那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吗?如果没有,那这就是最好的办法,再说了,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别跟我说你认为师长同志看不出你的那点小心思,我打赌他一直都知道,说不定只是等你自己主动上门去跟他说。如果师长同志真的反对,早就把你叫去谈话了,你还能坐在这儿继续带兵打仗、跟我聊天?”
“呃——”
“虽然改变不了她还是个德国人血统的事实,但最起码能让你俩名正言顺一点,你要真把她给娶了,也不影响你以后继续在部队干下去。反正她嘛.不是啥十恶不赦的混蛋,就是一少年公寓里照顾一帮孤儿的老妈子,只要师长同志点头,这事儿肯定能办。”
在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时刻,对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已经动弹不得的连副只觉得自己被放倒在地。
那从背后袭击并一击得手的凶手一脚踩住自己的身体,毫不费力地将通常军人绝无可能带在身边,足以完全贯通胸膛的长刀猛然抽出。
鲜血奔涌在这一刻达到极致,在被彻底的黑暗完全笼罩意识之前,仍然听到了那最终的德语。
“都解决了,活口到手,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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