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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张儒秀拿着那封信回屋,信的外封上没写收信人的名字,反倒是写着“司马君实”四个字,字迹规整有力,墨渗信纸几分,瞧得出提笔那方之人的急切。

自乾元一别后,二人常有书信来往,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司马光来信,张儒秀回信。每当读到这些信时,张儒秀便会生出一股信念崩塌的感觉。司马光这个人,无论是在历史中还是在旁人的眼中,都是一副顽固执拗的样子,在张儒秀眼中也是这样。

在张儒秀眼中,司马光从不是满口酸话行为放荡之人,他应是那束之高阁的读起来满口晦涩的古文书籍,是那清饮时总会有所忌讳的苦茶。他应是永远拿着笏板,同人争辩得面红耳赤的正人君子。可真见了司马光之后,司马光却不是人云亦云的那副模样。

司马光说话间总是留着分寸。他站在某处,哪怕面相温和,可还是带着疏离感。他是个纯情的人,不经挑逗,总会因为她的一两句话而红脸,支支吾吾不知所措。他成了绵绵密密的薄云,成了咬下去就会回甜的小块糕,成了风一吹就会折腰的榆柳。

再相处一段时日后,司马光内里的所有热切都展现在张儒秀眼前。

“蓬山高远,刘郎未远去。”

司马光在信里写下这句话。你看,司马光也会化用一些酸诗,或是调侃,或是诉情。

司马光又在邀她出来,也许出来之后二人会没几句话可言,也许幽会期间又会出现一些难堪的事。司马光不在乎,故而一封又一封的信传到了张儒秀手里。司马光总会体谅着张儒秀所有的难堪与不言,接着递上一盏小茶或是一张绢巾。

话来言往间,张儒秀也意识到,司马光和她一样是母胎单身,一样没有太多同异性交往的经验。

可司马光和她又有不同。

张儒秀遇上了司马光,她或是主动,或是被动,她的心门从未打开过。张儒秀把这当作调情,当作枯燥生活中的一丝趣味,情可假可真。司马光遇上了张儒秀,他在看不见的地方主动着。司马光把这当成动心,是春心萌动,或是旁人所言的铁树开花,无论怎样,这是他所看重的,是他无比珍惜并会继续付诸行动的。

信纸几大张,多是些小事。司马光写信总是会这样,顾左而言他。一张腾云变幻,一张饭食茶水,一张阅书览经。三大张满后,另起一张。第四张委婉言意,最后一句定是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或是满显拙劣却能叫人看出他心思的情话。

这封信上的末句——“年年有岁岁,岁岁属年年。”

这话一出,细细品味,倒是叫张儒秀一个不常脸红的直女脸上久热不散。

司马光曾说过,幼时他还有一小名儿,叫“年年”。幼时他顽皮淘气,总是贪着每年的年夜饭,想着这一顿大快朵颐。结果每次都会吃撑,被教训了许多次仍是“下次还敢”。聂夫人无奈,给他起了个“年年”的名儿,保佑他年年平安喜乐,也是劝他莫要贪心。

有了这般缘故,司马光才会在得知张儒秀的名儿“岁岁”那一刻,脸上颇为惊讶,还问她有没有什么别样的缘由。

年年岁岁,四字含在口中反复辗转,是前有未有的期冀,也是独一无二的羁绊。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是他们两人的秘密。

张儒秀把信看完,把脸上的红晕逼下去,才能淡然坐到凳子上,才能做出反应来。

太会了,真的太会了。

张儒秀觉着自己有被钓到,于是决心在今日出游时跟人家好好学学。

同是母单,有的人一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张儒秀兴许有些迟钝,可她不是傻。

以往的约会中,司马光的种种行为都表示,他已经扎进了爱河里不可自拔,头朝下掉进去现在连脚都窜到了八万里处。可是二人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人怎会这么快就动心呢?

难道是汴京城风水养人,都把这小顽固搞成了小情种?或是文人一向风流多情,容易动情?又或是张儒秀她自己身上哪处特别吸引人?

张儒秀细细想了下,好像那种情况都与司马光这行为对不上。

故而这次邀约她定会赴,她会问问,关于他的动心。

……

司马光约在了戌时一刻,不再是半晌不夜的时刻,他约在了夜市繁华时段,意图明显。

往常司马光约的时刻,总是被爹爹娘娘议论着“想不通”。爹爹娘娘感叹着司马光的直肠子,约女子家出去私会哪能选些午后的时辰呢?只是这些事他们也没法子同司马光直说,只能靠司马光自己去悟。不过还好,司马光跟开了窍一样,时间地点都别致得很。

司马光说,他会在州桥夜市东侧王记梨糕小摊等她。夜市东侧口便是王记梨膏小摊,司马光在那处等她,二人也好相见。

汴京城内有两处较大的夜市。一处便是御街一带的州桥夜市。州桥夜市位于御街与东西御道的交叉口,横跨汴河。范围自桥南去,出了外城的正南门下的南熏门,再一直往北走,至朱雀门前的龙津桥。州桥东侧的沿街开满了店铺,桥的西侧则多是鼓馆酒楼,张灯结彩,泻歌燕飞,一片欢生之景。

夜黑后,汴河四侧都挂起了灯,明明暗暗,正是万千华灯初上之美景。船自汴河上过,载几位吟诗作对的骚客文人,或是载着满身脂粉香的小姐行首,赶趁奏雅乐,娘子翩然起舞,好不自在。岸上的灯明儿投到河上,便成了粼粼而动的破碎影儿,随着船行过的水波,一扬一荡飘忽不定。

五月初,人赶忙。乾元节过罢不久,汴京街上又是行人匆匆而过,寺院的行者、头陀拿着铁牌子报晓,催着两参或是四参,而官员披着露水骑着高头大马也在暮鼓晨钟中上朝。

故而到了夜市时间,忙了一天的人总要上街走一圈。哪怕什么也不买,也只是想出来看个热闹市景,散去满身疲惫。

司马光约在此处,是人之常情,亦是私心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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