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哥,你不冷么?怎么一直坐在那儿啊。”张儒秀好奇地问道。
若非天黑,张儒秀定是能瞥见司马光的满脸红意,久退不散。
“咳咳。”司马光假意地咳了两声,便躺了下来。
“你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张儒秀笑道。
“好。”司马光这般说着,却还是僵着身子,手臂摆到身前,生怕自己逾矩半寸。
……
一阵寂寥无声,司马光听到耳边久久没有传来动静,便稍稍侧目,借着窗子投过来的几分月色,悄悄打量着张儒秀。
张儒秀的呼吸平缓,合目抿唇,身子朝着他这处微蜷起,瞧起来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司马光松了口气,悄悄转过身,手支着头,侧目看着张儒秀。
司马光看得出神,没注意到张儒秀的小指动了几下。
“光哥,抓到你了。”
张儒秀原先闭着的眼蓦地睁开来,原本稍抿的唇现在高高扬起,目光狡黠,话中尽是逗弄。
“你……”司马光被惊得措不及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司马光本想赶紧转过身去,可又觉得转身太过掩耳盗铃,便继续用手撑着身子。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张儒秀问道。
“有些冷,睡不着。”司马光存着小心思,像是一匹渴望主人哀怜的野狼,满不在乎地挑起伤口给人看,好叫人同情一番。
冷?张儒秀听罢,低头一看。果不其然,那一床被子都被她卷到了自己身上,司马光的大半身子都裸露到冷冽的空气之中。
“哎呀,都怪我睡相太差。”张儒秀说罢,赶紧从身下捞出来被褥盖到司马光身上。又怕给人裹得不严实,便坐了起来仔细给人掖着被角。
张儒秀掖被角时,几缕发丝有意无意间扫过司马光的脸颊,带着发香,轻轻拂过。月光洒在张儒秀身上,一时间,司马光觉着张儒秀像是画里出来的神女一般,叫人猜不透摸不着,却又叫人甘愿一头扎进虚无的美好之中,甘之如饴。
“好啦,这下应该不会冷了。”张儒秀躺了下来,把被褥紧紧裹到自己身子上,只露出一个头。
“嗯,不冷了。”司马光笑道。
“睡罢。”张儒秀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意。
“好。”司马光说道。
……
洞房花烛夜就在彼此情绪起伏间平淡地过去。
这一夜,张儒秀睡得正香,多日来的所有烦心事都被抛之脑后,一夜好眠。
同她比起来,司马光可以说是一夜无眠。
张儒秀睡得安生,什么都不知道。可司马光半梦半醒间,思绪万千,心里搁着许多事。
张儒秀睡前是脊背对着司马光,身前对着墙的姿势,睡熟了之后,睡相全无,身子四仰八叉。
这床原本就不够大,故而在睡熟之后,张儒秀的右腿一直在司马光的腿上放着,左腿越过人家的腰间,半个脚掌悬在空中,身子同司马光离得极近。
彼时司马光失着眠,正想着去华州赴任的事。张儒秀这么一转身,倒是惊得司马光差点鲤鱼打挺半坐了起来。还好思虑战胜了身子本能,司马光很快反应过来。
他说过不做无礼之事,哪怕这事不是自己先开的头,也不行。
司马光想扭正张儒秀的身子,又怕吵醒她,便用着平生最轻柔的力气去移开张儒秀的身子。
还好张儒秀睡得熟,任司马光一番动作,还在酣眠着。
司马光又盖好二人身上的被褥,闭着眼继续想事。
结果过不了多久,张儒秀的身子又朝他这处倾了过来。
张儒秀许是想抱着什么物件一般,这次,她伸出手搂着司马光的前胸,一腿弯曲,一腿翘在人的身上。
就像是,标记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不许旁人侵占。
司马光想到这处,蓦地睁开了眼。他觉着头疼,低头一看张儒秀那般无辜安好的样子,顿时满是无奈。
他又将张儒秀的身子摆正,盖好被褥。
几刻后,张儒秀的身子又倾了过来。
司马光看着她紧紧扒在自己身上,一时间竟有些荒唐地想是不是床榻不平,他这处凹陷了下去,才屡屡叫张儒秀往这处倾去。
正当司马光想再次扭正张儒秀的身子时,却听见人嘀咕一句。
张儒秀喃喃呓语,说着什么。
“冷。”张儒秀说。
原本一床被褥有些热气在,几番折腾后,早已灌入了不少凉气,自然叫人觉着冷。
司马光心里满是心疼,这次,他任凭张儒秀动作,不再反抗。
张儒秀睡梦中感到身下传来股股热气,便一股脑地抱紧那热源,不愿叫这热气离开。
于是她抱紧了司马光,不留一分空隙。
她是溺水的人,紧紧揪住水中的浮萍。
她也是搁浅的鱼,竭尽全力染上流淌过来的水珠,绝处逢生。
而司马光,便是甘愿沉沦的浮萍,亦是放弃回流的水珠。
他不会拒绝,只要是关于她的一切。
司马光长臂一揽,将被褥盖在二人身上,掖好被角,不叫一丝热气再跑出去。
长夜漫漫,总会有人失眠,在该沉沦时莫名清醒。
司马光愿做那位失眠的人。
只要,有人能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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