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五更三点,窗外天色灰蒙,一片暗景。司马光转了身,叫醒尚在熟睡中的张儒秀。
“岁岁,该起了,过会儿还要拜礼。”司马光轻唤道。他是后半夜才合上眼睡了会儿,却也只是浅眠休憩着。此刻开口唤人,声音也是嘟嘟囔囔,含着几分不清醒。
许是他唤人的声音太过轻柔,张儒秀只是转了个身,哼哼唧唧的,也不知听没听见这话。
司马光没办法,坐起身来拍着张儒秀的肩,继续叫着人。
“岁岁,要是再不起,屋外的女使可就进来了。”司马光说道。
“什么?”张儒秀半梦半醒间只听得到“进来”二字,便慌忙睁眼。一睁眼,便看到司马光支着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可算是醒来了。”司马光说道。
张儒秀愣了半刻,突然用手捂起脸来。“先别看我。”张儒秀慌忙说道。
“怎么了?”司马光颇为不解,却还是闭上了眼。
“大清早的,我还没洗漱。”张儒秀说罢顿了顿,又说道:“我怕我有眼屎。”
张儒秀的话说得满分委屈,却叫坐在一旁的司马光低声笑了起来。
“这又有何妨?不过肝经有热,体中有虚火倒是容易生成这类。”司马光解释道。
张儒秀在他说话间手指拂过眼睑,检查一番后才放了手。听到司马光这话,满脸好奇。
“你还懂医呢?”张儒秀问道。
“略知一二。”司马光倒是颇为谦虚。
瞧司马光这般模样,张儒秀便觉着人家肯定是精通医学。文人嘛,爱谦虚。
“行啊,日后要是生了病就找你抓药了。”张儒秀调侃道,一边拿着早就备好的常服往身上套。
“我叫人进来罢。”司马光说罢,也起身穿着衣。
张儒秀听到这话,转头一看,上下一扫,便否决了这个提议。
“你还是先穿好衣服罢,我再叫人过来。”张儒秀说道。她出自占有欲的本能,不想叫人瞧见司马光这般模样。
司马光闻言,不置可否,只是挑了下眉,由着她这般去。
等晴末晴连进来时,司马光早已洗漱完毕,坐在案桌旁翻着书。
女子家,成为人妇后,穿的衣裳,梳的发髻也都有所改变。
“你俩动作快些,拜礼还需早些到才是。”张儒秀出声催促着身后的两位小女使。
晴末站在张儒秀身后,她一向伶俐,进来时特意瞧了司马光几眼,见人一脸淡定。再看看自家娘子,也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二人之间,从她进来后,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她这般胡乱一猜,便猜了个中。这洞房花烛夜,新娘子同新郎官怕是各睡各的去了。
“娘子多日操劳,可这气色却是愈发好了起来,同染病前相比,可真是判若两人一样。”晴末开口说道,一边指着妆奁盒中的冠梳示意晴连给张儒秀插上去。
这话一出,司马光拿书的手便僵了几分,晴末把这动作看在眼里。
“是么?你倒是说说,染病前我是哪般模样?”张儒秀笑道。
她身后有两位女使站着,自然也看不到司马光那边的动静。
“娘子那时,满脸惨白,身如枯骨,人自然是憔悴得很,叫人心疼。”晴末说时特意加重了语气,顺便说给不远处的有心人听。
这话一出,司马光持书的手握紧了几分,面上还是原先模样。
“是么?那时我在病中,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的。”张儒秀说道。实际上那时是原身染的病,她自然不知情。
“末姐,你同娘子说那般惨事作甚?只要娘子现在好就是了。”晴连抱怨道。
还未等晴末开口,晴连便对张儒秀又说道:“娘子,挽好了。你瞧瞧,可还行?”
张儒秀闻言望镜里一看,那髻梳的大气,深得她心。
张儒秀点点头。
上了胭脂,梳了发髻,换了衣裳,便要去中堂行拜礼了。
“光哥,走罢。”张儒秀起身,对不远处坐着的司马光说道。
“好。”司马光应声答道。
屋门被推开,天还未亮,司马家却是处处灯火,葳蕤绵延。
……
新妇拜堂,即是先在中堂摆上一张案桌,其上设镜台等物,新妇行拜礼。这之后,便是去前堂拜家舅与家姑。
张儒秀去到时,司马池同聂娘子早在堂内坐着。聂娘子身子骨不好,司马池便叫人捎了匹厚外罩,披到聂夫人身上。
聂娘子一边低声咳着,眼还紧盯着前面。眼里出现一对佳偶时,才忍了咳意,正襟危坐起来。
“新妇拜见家舅、家姑。”张儒秀中规中矩地行了礼,问了安好。说罢,一旁的晴末晴连各自带着托盘前来,托盘上各摆着一匹织锦花布。
晴末晴连分别将这托盘递送到司马池同聂娘子面前,赏贺之物是张府里最好的绣娘织的,算是一份心意。
聂娘子满脸笑意,朝司马池示意。
待到司马池点头示好,聂娘子挥挥手,老养娘手中托着的两匹花布答贺之物便交到了晴末手中。
司马光看着礼毕,便向前同爹娘道了声安,立在张儒秀身旁。
司马池目光慈祥地看着这对新婚夫妇,开口道:“二哥,用过膳后,你便同三姐去张府拜见诚之兄罢,记得备上礼。”
“是。”司马光声音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