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臂神还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刘年看着眼前的画面，也是颇为无奈。要知道现在的这件事可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这件事即使是在虚空之中，也是当年的大新闻之一了。
“文尔星深渊感染事件。没想到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千臂神依旧对这件事这么在意。”
刘年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这会不会就是他选择退休的直接原因？”
女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几万年前的事情了，还能是直接原因，这不是胡扯嘛。
不过想到那件事，女皇也是摇头叹气。
“其实千臂神当年做的决定没有错。”女皇感慨的说道，“那种情况下，尤其是当时在深渊裂隙出现造成了大量惨案的时候，他其实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所有人都在盯着千臂神，但是就算是这样，千臂神也顶住了的压力，在调查了之后才做出决定。”
刘年有些无奈的看着女皇：“可是你们给他的压力还是太大了。他的调查其实才刚刚起步，就被你们扼杀在了摇篮里。说到底，还是你们太过激进了。”
女皇不说话了。并不反驳刘年的话，因为刘年说的其实也是这些年来虚空的共识。但是那些整天拿这个打嘴炮的势力却忘了，当年发表外交言论逼迫他们赶紧解决事情的，也有他们的一份啊！
文尔星的毁灭，虚空中的上级势力没有任何一个是能够独善其身的。
说到底，一个个的都不干净。
“而且我一直都想问……”刘年一脸的八卦，“前脚文尔星刚被毁灭，无数的民众被湮灭在了歼星炮的光束当中，后脚就有一个实打实的文尔星遗民出现，不仅把文尔星的阴谋揭露，还扭身直接投入深渊，制造了大量了惨案，最终还是被千臂神亲手剿灭……”
“更关键的是……你，我，虚空中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千臂神的起势就是从文尔星起势的，你们还让他去执行这次的任务。”
“你们帝国，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
平白无故的让自己麾下最强大的将军去执行一个毁灭自己的第二家园一样的星球的任务，还要求人家将军必去要忠心耿耿，这不是纯纯扯淡吗？
明摆着是要让人家和你翻脸的节奏。
女皇被问得是哑口无言，一提到这件事骂他们帝国的执政者们也就只能是叹气。要知道，这件事虽然不是千臂神和帝国分裂的直接原因。但是这也确实是千臂神和帝国翻脸，也是帝国文官系统和武将系统翻脸的根源事件。
“我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在粉饰太平的同时，尽可能的寻求真正意义上的太平。”
女皇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光幕，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陈欧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而什么样的选择才能让千臂神满意。只有知道千臂神到底是在纠结什么，他们才能做到对症下药，尽可能的挽回帝国的尊严和未来。
而刘年则根本不以为意。
“陈欧就算是做对了选择又有什么意义呢？事情已经发生了，而因为牵扯到了太多的大人物，那个时间点的约束性高到离谱，别说陈欧了，就算是千臂神，我，又或者是文管局的那个死老头，也都什么都做不了。”
刘年的眼中有这样一丝哀悼：“当时你们的文官们做的实在是太恶心了。说真的，我觉得千臂神当时没有纠集军队直接打上你们的王庭就已经是感念你们帝国的大恩大德了。”
而这样的问题，陈欧并不知道，不过他也隐隐有了猜测。说真的，陈欧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巅峰智者，智多近妖之类的人。
他甚至觉得如果把自己扔到原世界的古代，他就算有那些历史知识，也不一定真的能对付得了那些有名的智者。毕竟就算是大局观再好，在一些小细节上也足够陈欧被人玩死了。
所以他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就比阿尔那个家伙要聪明很多。在任何一个地方混到一定高度的，都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傻瓜。
大浪淘沙，那些没用的，都被紧紧的压在了底下。想要起势？不可能的。
所以他把自己安排在这样的幻境里，相比也是没有什么改变的能力了。这样就意味着，这次的幻境，就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陈欧的心性而已。而不是说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做。
“那么，要的是抉择，还是真相呢？”
简单来说，就是杀，还是不杀？
要杀的话，阻力是什么？要不杀的话，阻力是什么？
从之前的军人们的反应来看，自己如果选择不杀，那么自己的军队，或者说军队之后的国家或者是势力，都会给出很大的压力，而且按照虚空的惯例，如果放任污染的扩散，也是一种舆论上的沉重压力。陈欧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如果要拖下去的话，处在自己现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估计压力都会大到离谱。
而处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阿尔。
那么催促着阿尔不杀的阻力又是什么呢？
反正不可能是所谓的善良。一将功成万骨枯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一个将军的诞生必然伴随着血与火，而那白骨铸就的勋章上，是自己手下的士兵的骨头，还是敌人的骨头，某种意义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说这样的人会对一个没有什么关系的星球心慈手软，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心怀善意，那么在经历了自己看到的这一切之后，也可以动手了。
可是如果就这么做出选择的话，真的是正确的吗？就算是刚才的情形无比的契合一个被深渊污染的星球的现状，陈欧也还是觉得有疑点在的。
阿尔之所以会如此的纠结，只怕也是因为觉察到了这些疑点，但是当时的他可能并没有，或者并没有机会查到底。
无论如何，这颗星球的关系必然是和阿尔无比的紧密。否则阿尔不会对这么一颗星球如此的在意。弱小之时对自己有大恩的星球吗？
而阿尔这是要面对抉择，是要不要亲手毁掉这个对自己有恩的星球……
“这特么是哪个神经病想出来的决定啊？阿尔是得罪他得罪的有多狠。阿尔你也太面了，搁我的话就算是要毁掉这颗星球，老子也得先去把那个煞笔给弄死。让他给这颗星球陪葬。”
这不算是指桑骂槐了。这直接是指着阿尔的鼻子骂。
当然，之所以敢这么骂，还是因为陈欧已经初步弄明白了阿尔的性格。既然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纠结和困顿，那么这个人的心灵底色必然是善良，秩序的。而不是那种面善心黑的人。也就是说自己在这小小的放肆也一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甚至还可能因为骂在了点子上而让大佬觉得感同身受。
这样反而是拉近关系的好办法。有时候，单纯的安慰并不能让一个人的好感无限的加深，一些善意，找对角度的斥责同样可以做到，甚至效果还会更好。
幻境之外，白慈和胡帕不知道陈欧怎么就突然蹦出来了这么一句话，要知道，在他们的视线当中，大抵就是陈欧到了楼顶，愣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莫名其妙的骂了阿尔一句。
不是，刚刚这些事……跟阿尔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两个一脸疑惑的看向了一边的阿尔，却诡异的在阿尔的脸上看到了那份苦涩。像是被人骂了，但是偏偏人家骂的在点子上，一点都没法反驳的样子。
阿尔苦笑着摇头，喝了一口茶，对白慈感慨道：“你家陈欧，真的是太聪明了……”
仅凭那么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把事情的真相分析出来了，要知道，自己为了让他做出一份独属于陈欧的选择可是特意把所有的信息都没有透露，这些所谓的蛛丝马迹都是他不小心漏下的。要知道他可是把当时连续十三道的帝国皇令给隐藏了，也把那次历史上最大的深渊裂隙的新闻给隐藏了的。
当然，也把自己和文尔星的关系给隐藏了。但是就算是这样，陈欧还是从他的心理，还有创造幻境这件事本身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分析出来了。
这就算是在虚空之中算不上顶尖的智者，但是也绝对不是陈欧自谦的普通人了。
白慈却感觉有点怀疑人生，不是……以前感觉自己还能跟得上陈欧分析事情的节奏，多少还是说出个一二三四来。结果自己不在身边，火力全开的陈欧这么可怕的吗？
就算是在虚空之中，刘年看着陈欧的表现也是有些奇怪。
“你说我给他火焰力量之种是不是有点可惜了。要是给他个心灵系或者是其他的那些给动脑子的人用的力量之种再稍微培养一下的话，说不定这又是一个想到高端的智者啊！”
要知道力量强的人在虚空不算少数。但是还是那句话，聪明人很多，但是聪明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任何人之家的差距，可能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都大。
毕竟有些人能看着二进制的计算结果一眼看出哪里出错了。但是一般人和狗都不行……
女皇则根本不理这个凡尔赛的家伙。
她现在就想着，怎么能把陈欧给挖过来。公司麾下的救世主这个群体的确都是一顶一的不好挖墙角，但是一旦挖成，那都是大收获啊！偏偏公司也从来都不管别人挖墙脚这种事情。不得不说公司的人在筛选救世主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一条给考虑到了。如果不能保持对公司的忠诚，那么宁可选择一个能力稍弱，但是对变强和其他的诱惑更加没有兴趣的低欲望者，也不去选择那种天赋很好的人培养。
陈欧的话……对公司的忠诚肯定没有多少，但是他对公司的恩情是明白的，也愿意回报公司，而且他也确实属于在实力上的低欲望者。实力这种东西，够用就行了。在一个次级世界，要很强的都没有什么大用。
就像阿尔，他想要呆在这个世界，除了世界意志的认可，还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本源都分散出去，要不然他就会被世界意志给排斥走。
至于消灭世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