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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在皇宫城墙上站岗的日子以晚珠和大衍朝最不想看见的方式结束了,盛京的流民数量飞快地增长,他们起先只是占据了墙根,后来慢慢扩展到寺庙旁,再到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坐着挤成一团,身下垫着一张破草席,或是什么也没有。
晚珠骑着马从他们身旁走过,觉得心惊肉跳,这些突然多出来的人,头发枯黄、脸色破败,骨瘦如柴,很多妇女孩子的头上插着草标。
他们除了饥饿还是饥饿。
晚珠从街上走一次,自己的钱袋就要空一次。浏王府和其他一些府邸、富户已经开始自掏腰包开粥棚施粥,云岭岚和内阁这两天忙的不可开交,不出意外,马上就要开仓放粮。
晚珠看到一个饿得皮包骨头的小孩子,拿出身上最后一块银子,递给他。孩子缩在昏睡的娘亲身边,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姐姐,我生病了,走不动。”
晚珠拔下头上的玉簪,去医馆请来大夫,给那对母子诊治。几副猛药灌下去,薄暮时分,小孩子的母亲方才悠悠转醒。
晚珠见他们势单力薄,怕有人来抢他们的食物,就提着剑,守在他们身边。孩子母亲很有教养,她把吃的先递给儿子,连连向晚珠道谢。晚珠问:“你们是从东北来的?”
女人点点头:“燕月,东北燕月城。”
“还有其他地方吗?”
女人迟疑了一下,道:“燕月城遭了水灾,其他地方估计也有,我,我不知道。”
燕月是大衍东北的屏障,相比较西北的昆仑城,离盛京的距离要近的多,但中间也相隔着瑶光城,如果灾民逃荒已经逃到了盛京这里,也就意味着,盛京以北的城池里已经有很多灾民了。
如果造成了饥荒,水灾大概率是在秋收之前出现的,也就是三个月前,可是为什么盛京没有收到一点消息?为什么?
晚珠愤怒地捏紧了拳头,如果可以,她现在就要结果燕月守备孟英。
母子两个低头吃着饭,男孩问晚珠:“姐姐,明天你还来不来?”
晚珠道:“你们会有饭吃的,不怕。”
晚珠往国师府走去,国师府门前也热闹的很,江岑坐在墙头,看着下面的小厮和童儿们盛出一碗碗粥,分发给灾民。
“没有啦,没有啦,诸位明天再来!”小厮敲着锅沿,使出全身气力喊道。
四周的灾民,不一会儿作鸟兽散了,他们有没吃饱的,还回去别处碰碰运气。
晚珠知道江岑是在等她:“明天,国师让咱们进内阁。”
晚珠惊讶:“咱们可以?”
江岑无奈道:“晚大人,咱们好歹是朝廷命官啊。”
光明殿中只为皇帝和国师设座,大衍兵权四散在各城守备和将军手中,太尉黄桑充其量只能将各地的兵丁增减归归档,禁军南北营名义上直接听命于云岭岚,而实际调兵权都握在中郎将手里,四位中郎将全都是国师的徒弟,不知道云岭岚安不安心。
比较有实权的反而是九卿,这次赈灾能否成功,很大程度上仰赖少府和大司农之力,这次庭会,少府的官员果然都排在最前面。柳衡既是前司农的孙子,又受御史大夫周诚之的提携,很容易站到了一个好位置。
姬烨显然不准备在这种场合为自己的几个徒儿争取什么权益,晚珠江岑甚至云慎都排在大门口,好像稍不注意就要被挤出殿外。
晚珠和云慎苦哈哈地对视了一眼,云梦川到现在还没回来,宁氏两天一封信,三天一通催也催不回来,云慎只好临时承担起代表王府的责任。
在听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扯皮之后,晚珠觉得胸腔炸裂,云岭岚几乎是半瘫在龙椅上,用手支棱着额头,时不时地闪闪眼,和晚珠的体验感估计一样。
姬烨倒是沉得住气,风度不减,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比较有建设性意义的也就是,周诚之狠狠地把燕月守备孟英参了个狗血淋头,司农汇报了盛京粮仓的储备,少府汇报了国库的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