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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陈四爷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在金爷给他寻摸来了一坛甲子陈酿的时候。

好酒配好杯。

一甲子的酒,当然要用至少双甲子的杯。

金爷给这一坛酒配的杯子是玛瑙杯,下面还有个琉璃托儿。

握在手里极为舒服,冰冰凉凉。

玛瑙这种石头不知埋在地下多少年才能成型,反正肯定不知一甲子。而琉璃这种稀罕物件,是在皇朝末年才被人制作出来,到当时正好一甲子。这两样东西制成的酒杯,与这坛老酒,堪称是绝配。

陈四爷抚摸酒杯和酒坛时的动作,和现在一模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金爷敢拍着胸脯打包票的说,就算人间绝色脱光了衣服,站在陈四爷面前,却是都得不到这样温柔的抚摸。

欧家剑本就比其他的剑短一些,从剑柄都剑尖的距离不过一尺半的长度。

这么短的距离,陈四爷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摸完,然后又凑近了鼻子,拼命的翕动着鼻翼,却又是一盏茶的功夫。

“嗯。是我陈家的乌钢。”

陈四爷说道。

眼睛看着像,还不是绝对。

天下锻造乌钢的世家不止陈家一家,每一家的配方和手法都略有不同,正是这种在细微之处的差别,才是陈四爷判断的标准。

陈四爷鉴定完毕后,金爷手腕翻转,倒提着剑。

剑尖冲下,笔直的出剑桌台,直至没入一小半才停止。

剩下的二十六把剑,金爷都如此照旧。

当所有的剑都倒立着插好后,金爷再度朝着陈四爷伸出手去。

乌钢刀这次被他握紧后,没有任何犹豫。

不过他却没有里面出刀。

今夜的刀是他的爹手把手教的,那时的青府才是最让他所怀念的。

很多人喜欢回忆年少,不是因为那时候的生活有多么好。不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平民百姓,年少时都会有很多不自在。

之所以去回忆,或许只是觉得那段日子最轻松,最没有忧虑。

不知不觉,金爷站在这二十七把欧家剑前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

刀还握在手里,但他仍然没有拔刀。

金爷的脑子里在反复出现一句当年练刀时,他爹曾对他说过的话:你出的每一刀都该当有它独一无二的使命。

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不用出刀动剑也能解决的。

一旦到了出刀动剑的地步,那就表明这件事若是想要解决,已经再无他法。

金爷也在做着最后的权衡。

这件事端,到底是不是非得出刀不可。

思来想去,反复掂量,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陈四爷站在一旁,双臂环抱在胸前,没有丝毫焦急。

黑光一闪。

刀光如墨。

这种黑不似黑夜的漆黑,反而透着股油亮的生机。

像是雪化后的第一场春雨落在刚刚冒芽的草叶上,亦或是一匹毛色纯正的千里马,在河里洗完澡后上岸的那一刹那,每一根毛发尖上都带着一颗油星。

乌钢刀出鞘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漆黑一团。

灯火仅存的光明,都被这把刀所吸收干净,一点不剩。

当光亮重新恢复的时候,乌钢刀已经回到了刀鞘中。

桌台上插着的二十七把欧家剑,全部齐齐断开。

陈四爷惊的说不出话来,口中不住的啧啧称奇。

一柄欧家剑已是人间利器,二十七把连在一起,又被齐齐斩断,更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青府刀法只有一刀?”

陈四爷问道。

“不是。

金爷回答的极为剪短干练,因为他的精神根本不在和陈四爷的对话之中。

他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插在最后的一柄欧家剑。

这把剑断裂的地方要比其他剑低了半寸。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况且也算不得什么要命的错误。

但金爷心里清楚,这刀法他却是还差了许多火候,不过已经超过了他爹。

“我承认,咱俩若是拔刀相向的话,我不如你。”

陈四爷说道。

“还差得远……”

金爷说道。

他早就计算过。

自己在欧家至少要杀二十八个人。

方才自己的刀在断了二十六把欧家剑后,已经出现了颓势。第二二十七把剑能断,纯粹算是幸运。至于第二十八把,那是绝无可能……

何况二十八个大活人,不会像这二十七把剑一样,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伸长了脖子,等着金爷的刀锋。

“还差多远?”

陈四爷问道。

“起码得能毫无差异的断开第二十七把欧家剑才行。”

金爷说道。

“但你要杀的人却有二十八个。”

陈四爷接着说道。

“现在第二十七把剑能断开纯属好运,当我能毫不费力的断开第二十七把剑的时候,我希望这好运能延伸到第二十八把剑上。”

金爷回答道。

“这种事情寄托在运气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陈四爷说道。

金爷很认可这一点。

毕竟人的运气都是有限的,一辈子就这么多,用完了就再也没有了。

关于运气的事情,很玄妙。

阴阳师把这叫做命数,不信鬼神的人把这叫做机会。

换一种说法,就会好听的多,也更加容易接受。

比如机会。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金爷要是想抓住这机会,让好运气来的频繁一点,那就要做足相应的准备。

对于一个要去杀人的刀客而言,这样的准备就是练刀。

“你应该还有事要求我。”

陈四爷说道。

“不错,还有一件事。”

金爷回答道。

陈四爷听后从抽屉里拿出纸笔。

这支笔已经干了很久,上面的未洗干净的墨汁结成了一块一块,将毛全部撑开。

陈四爷拿着笔,走到灯盏旁,把笔放在灯火上端烘烤了片刻,待其中凝结的墨汁稍稍融化后,抬眼看向金爷。

“两只烧鸡,三斤牛肉。”

金爷说道。

“没了?

陈四爷问道。

“没了。”

金爷回答道。

“不要酒?”

陈四爷坏坏一笑。

“练刀的时候不喝酒。”

金爷说道。

陈四爷点了点头。

这和他决定拔刀后滴酒不沾是一个道理,还算不得身怪癖。

“不过今晚我不练刀,所以可以喝酒!”

金爷接着说道。

他举着灯盏,和陈四爷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屋子。

屋门没锁,因为等喝完了酒,金爷还要回这屋子睡觉。

在下危城中,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谁都找不到,便也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举着灯的人应当走在前面引路,但金爷却是走在陈四爷身后。

他对这家茶楼的边边角角都熟悉无比,自是不需要灯火。

“还记得你和我的赌约吗?”

两人下至大厅坐定,陈四爷从柜台后的橱柜里取出一坛子酒问道。

“记得,忘了吃饭睡觉也不会忘了这件赌局。”

金爷说道。

“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必输,现在却是不一定了!”

陈四爷说道。

金爷看他说的胸有成竹,料想他应当是遇到了个奇人。

不过现在的金爷早已不是以前的心境。

没忘记归没忘记,但已经对此事没了任何心气儿。

“砰砰砰!”

酒刚入杯。

茶楼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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