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递给姜无期，就意识到不对，连道抱歉之后，又起身围着书房的书架转了一圈，再回来时，手上多了本书。
《南华经》。
“此书甚妙，读之可增眼界。”
姜无期抱着期待的眼神翻看一页。未读三行，便已经感到困意。
就……字都认识，但一句话都看不懂……
姜文虎见儿子这样，哈哈一笑。
“老韩，你府上有无好酒。”
韩文辛道：“文虎，你了解我的。”
姜文虎叹了口气，“若无酒劲，有些话当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
姜无期在来丞相府之前，还想着灭一灭齐国大丞相的威风，可是真到了此地，他便觉得他动不了韩文辛了。这个人身无寸功，又瘦弱不堪，绝不是自己这位九品高手的一掌之敌。
可是，不知为何，姜无期凭直觉感受到，韩文辛的力气，远在他这匹夫之上。
韩文辛淡淡道：“文虎，你是替燕皇劝降我的吧？”
“也谈不上劝降，”姜文虎看着韩文辛的眼睛道：“我是来叫你回家。”
回家……
韩文辛的目光中透出一丝迷茫之色，但很快消失。
姜文虎继续道：“老韩，别人不知晓，我姜文虎还不知晓吗？你我同窗多年，你是彻头彻尾的燕国人！我这次便是奉吾皇之命，叫你回家，回燕国啊。”
“我可以回去。”韩文辛道：“我回去之后，燕国能退兵吗？”
“这……”
“文虎，燕皇的意思，不止是让我回去吧，还要让我带着齐国一并回去。是不是？”
“这……”姜文虎犹豫道：“吾皇的意思是：你肯带着齐国回去自然最好，若带不走齐国，只你回去他也是极欢迎的。”
“文虎，你可是宵月长公主被毒死的消息？”
“‘女皇帝’死了？”姜文虎惊诧道。
“宵月殿下身死，我如今在齐国大权独揽。这个时节我回燕国，与我带齐国送给燕皇区别已经不大了。”
“老韩，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齐军不是我燕军的对手。”
“这要打了才知道。”
“落月关已是证明。”
“但落月关不是齐国的全部。”
“老韩！此战我燕国筹谋已久，齐国必败，你何苦要拿两国将士的生命做游戏呢？”
韩文辛目光沉静。“是啊，为何要拿两国将士的生命做游戏呢？”
姜文虎从怀中取出一纸地图，摊开在韩文辛的面前。
韩文辛一见地图，心中便被震撼到了。
姜文虎手上的齐国地图极其精巧详尽，比之齐国自制地图还强上无数。
姜文虎用地图摆出事实，“老韩，我军轻骑已至尹京，两三日内我西部燕军的全部骑兵就会抵达，十日之后，步兵携带攻城重器也会到达。那时，你齐国大部的援军根本来不及支援。”
“尹京现有军队十二三万，加上卫京军，一共也不过三十万人。可光我西部燕军，就有五十万之众，尹京守不住。”
韩文辛看着把尹京城防都说出来的姜文虎，没有太多惊讶，只道：“燕军的攻城重器，过不来。”
……
半个时辰后，姜家父子离开丞相府。
姜无期疑惑问道：“父亲，我军带了攻城器械吗？那些大块头，我怎么没看见？”
姜文虎笑了笑，“没带，父亲刚才在骗你韩叔叔。吾皇当真是料事如神啊！燕国大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