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混蛋,就知道欺负好说话的老师。物理老师姓王,因为嘴生的特别大,被学生们冠以花名“河马”。
周莫尔在一旁默认点头,笑得很开心。
石希磊不干了,窜出来,“你们以后别老是河马河马的叫,我那天在校门口见到他,张口就河老师好,把他叫懵了。”他装作一副虚脱的样子,拿腔作势地喷着口水:“靠!吓出我一身冷汗。”然后又继续指指点点,“都是你们这一天天把我拐的。”
余下五人爆笑。
肚皮差点抽筋。
终于捱到周六,循蹈刷完三份卷子,打算瞅几眼小说。
周莫尔打电话过来:“小蹈,我们晚上去山脚下烧烤,你来不来?”
“又烧?”
“怎么了?你来不来嘛?”
“那边不是有农民伯伯抓吗?而且不知道我妈让不让?”循蹈蠢蠢欲动,却又踌躇不定。
“我们又不烤玉米,抓什么抓?”周莫尔微微带些央求的语声,“出来玩一会儿嘛!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妈不会看你很严的。”
“那好吧!”答应的一点也不勉强,现在是,只要不学习,干啥都行。
果然,循蹈和母亲说和同学们出去走一走,放松一下,她立刻就同意了,只是让她别太晚回来。
行至山脚下时,火都已经升起来了,一圈砖头绕着火堆,“五人团”绕着砖头围坐一圈。
看到循蹈过来,周莫尔踢身旁的张玑,叫他让点位置出来,他自己也向反方向挪了挪,腾出了个空位。
“怎么才来?我们刚忙完你就到了。”张玑一边拨弄火,一边抱怨。
“现在的女的,特别会逃避劳动。”石希磊补充道,他们刚才拾柴生火,是费了点力气。
循蹈不理他们,坐在火堆旁暖融融的,心情极好。
“今天不烤玉米,烤什么?”她撞了撞身旁的周莫尔,周莫尔摇了摇头,示意她问对面那个人。
石希磊哈哈大笑,“循小蹈,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看看!”颜斌边说边掏着身边的袋子,“应该是好几种口味的。”一串串灌好的香肠跃然在众人眼前。
“这么多!”循蹈惊叹,“你从家拿的?”她清脆地问道。
其他人也都惊喜地眉花眼笑,捋起袖子,伸出手臂,纷纷去接。
“哪能呢!我家可没这好东西。”
“那哪儿来的?”第五魏洛清冷地问道。
“哥们儿和颜少爷,用竹竿在别人家院子里够得。”
“你们偷的?”其余人均张大了口。
“太过分了吧,还回去还回去。”循蹈急着谴责。
“那家人灌得可多了,晾在院子里十几溜,我们拿这几根,根本发现不了。”石希磊急着解释。
“太恶心了,你们。”循蹈还是不能接受,“你们在哪家偷的?”她在想,如果近,现在就让他们还回去。
石希磊撇着嘴,“循蹈,别用偷这个字行不行?就那个……”他在努力回忆着,“学校出去右拐,有个甲子小区,第一栋一楼,带个后院的。”
什么?循蹈脑袋发懵。
“第一栋?第几个单元?”
“就靠着一串大长楼梯的那个单元。”
循蹈双眼瞪得无比圆,似乎要冒出火来,“石希磊,你这个神经病。”她歇斯底里地叫骂。
“你怎么了?”所有人都不解道。
“那是我爷爷家,你们这帮疯子!”她气得直跺脚,“竟然偷我爷爷家的香肠。”
其余人又都张大了嘴。
瞠目结舌。
继而憋不住的哄笑,在所有人身上蔓延开来,其中,还包括,循蹈自己。
不好笑吗?不!太好笑了!
生活有时候就是很奇妙,那些巧合的事,巧合到你简直不敢相信。
汉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偏偏偷了队友家的粮食,还以此来招待被盗的队友。
滑天下之大稽!
颜斌不再强横,哆哆嗦嗦地招呼循蹈,“你爷爷家,可真够豪的,灌那么多香肠!”
“不是要过年了嘛,家里那么多人呢!”循蹈幽怨地瞪着颜斌,不过话说得没那么犀利了。
“那——这怎么办啊?”颜斌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香肠收回袋中。
“错了,啊,哥错了,循小蹈,要不,要不你带回去吧!”石希磊摆出求饶的样子,讨好着循蹈。
循蹈破颜为笑,“算了,既然是我家的,那就放开吃吧!”
“好嘞!”张玑貌似就等着这句话呢!接话极快。
香肠的味道棒极了!每一种口味都好吃。
称赞香肠还不足够,还得捎带上香肠的家族传人。
循蹈从未听过如此多的恭维。
“吃水不忘挖井人嘛!”第五魏洛劝她照单全收,“大家都是有良心的人。”
循蹈笑得更欢了,吃了许多。
吃饱喝足,另外四个叫嚣着去游戏厅打会儿游戏,周莫尔先送循蹈回家。
“今天的事儿还生气吗?”周莫尔在楼下逗她。
“不生气啊!早都不气了!”她扬起俏脸,说话嘎嘣脆。
周莫尔摸摸她后背的头发,推她赶紧上楼。
衣服穿得太厚,她没感觉到他的抚弄,跑了两步,回头笑吟吟道:“我发现和你们一起吃,我家香肠都变得更香了。”
周莫尔心花怒放,嘴角拉出开心的弧度。女孩儿跑跳着进入楼内,可她的身影似乎已镶嵌在他的眼中,像一只活泼、愉快的蝴蝶在飞舞,迟迟不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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