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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这一晚,  荣国府有许多人没睡好。

林姜是为了备战考试,睡了两个多时辰后,就顶着京城四点的黑夜起来熬夜刷题;黛玉则是夜深人静之时,  难免又想起今日撞上周黎蘅的意外,  不知怎的就翻来覆去睡不着。

贾母却是人老觉少,  兼之想起黛玉与宝玉那没有着落的婚事,  很是惆怅,一晚上也没怎么入睡。

而住在荣国府梨香院的宝钗,却是旧病复发了,吃了冷香丸还是夜里咳嗽,心口有些烧灼感。

这病的起因还是她知道荣国府的姑娘都去了绍王府赴宴,这事儿让她难免伤神:哪怕她平日看着比荣国府这几个姑娘还得下人心,过得还好,  甚至更得王夫人等太太们的看重。

但到底薛家是投奔了来的,  不是一家子。到了正事上,以王府之尊,只会请国公家里的小姐,  不会请她薛家的小姐。

伤神之事还不只一件。

原本薛姨妈母女就为了三春去王府赴宴,独撇下宝钗在家而不太自在,  偏生薛蟠到了傍晚还醉熏熏的回来了,张口没有给薛姨妈请安问好,  而是跟薛姨妈吵嚷了几句,  质问母亲为何拦着他从账上支银子。

当时薛姨妈就气哭了:“你父亲一世能干精明,  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冤大头?你道那些狐朋狗友是跟你好?不过是图你的银子吃喝便宜罢了。”

当着女儿,  薛姨妈就把‘嫖、赌’两个字咽了下去。

薛宝钗只好一边劝慰母亲,  一边说几句硬话弹压哥哥。薛蟠平时是很疼爱她这个妹妹的,  甚至到了有些怕她的程度,  只是吃了酒就是另一副样子了。

听薛宝钗也教训她,薛蟠就对母女两个薛蟠瞪眼睛说:“当日没入京前,你们两个只是拉着我叮嘱,到了京城要跟贾家的爷们好生相处——我这不就是相处去了吗?你去外头问,我今日吃酒的人是谁?那是宁国府的珍大爷和这荣国府的琏二爷!怎么你们反倒骂我?”

又觑着薛姨妈道:“我知道,母亲费尽心思要给妹妹寻门好亲事,配做什么金玉良缘。我这不就是陪大舅子们喝花酒去了吗!”

一句话把薛姨妈和薛宝钗都噎个半死。

气的薛姨妈发怔半晌后,只得叫香菱来把薛蟠好歹弄走了。

当时宝钗只能先撑着安慰母亲,如今到了夜里,自己却为此事烦恼。

不过她的烦恼并非什么感情上的烦恼,而是对自己前程和人生规划蒙上的阴影而烦恼。

她一向是个能看到能抓住最大利益的人,冷静的像个政客而非闺阁姑娘,时值夜深人静,她把入京后的经历都分析了一遍:原本薛家上京还有一事,就是听说宫里给公主选伴读,薛家觉得是个送宝钗入宫的好机会,谁知她们到了京城宫里又长久地没了动静。

而在荣国府住了一段时日,知晓了元春入宫多年依旧在做女官的困境后,薛宝钗不免横向对比了下元春和自己的出身家世,清醒认识到入宫也并非一条坦途——宫里水深,不是说有才貌就能出头的。

那么入宫出人头地的希望既然稀薄,贾宝玉这个金玉良缘就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了。

贾宝玉这个人性情如何,是不是良配,宝钗都能先放到一边去,只看宝二奶奶的位置是不是合适她。

毕竟对她来说,丈夫是可以调教的,正如让世人感慨停机德的乐羊子之妻一般。乐羊子懒怠读书想家跑回来,其妻子就能一剪子剪断蚕丝,给丈夫展示一下半途而废的下场,用一个难忘的警醒送他回去上学。

乐羊子之妻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而宝钗也不在乎丈夫是不是会如同乐羊子一样,一去七年奋发读书再不回家——只要奋发读书能考取功名让她有封诰那就是好样的,回不回家的不重要!

女人在世没法自己考取功名,夫君便是跳板。

宝钗这一夜没睡着,冷静地思考了下薛家的现状,以及她可选择的最好的归宿。

她曾经也是父亲当男儿教养的,故而对家中故旧都很熟悉,反正比她那哥哥薛蟠还熟悉。她犁地一样犁了一遍,发现她的最优选择确实是贾家贾宝玉。

甭管现在的贾家是不是大不如前,外强中干,但对薛家来说,始终是高攀的国公之门。

而其余四王八公之家,哪怕现在都有些衰落之相,也不会与薛家结亲。

贾宝玉又是二房嫡子,贾母的心尖子,将来家私是绝不会少的。

至于贾宝玉本人,宝钗倒是担忧的最少:虽说贾宝玉性情些古怪,然宝钗冷眼旁观,觉得他底子不错,是个聪明俊秀的,将来自己一调理,也就出息了。

宝钗从没想过自己会调教不了贾宝玉。

对她来说,贾宝玉这样软的脾气,连房里的丫鬟都是辖制他,自己整理出一个一心求学的贾宝玉,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她只需要成为宝二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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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次日晨起,宝钗就仍旧往贾母王夫人处请安陪坐去了。

昨晚没睡也不妨碍她:要是连这点毅力都没有,怎么能成事呢。

而同样是一晚上没怎么睡,连做梦都在刷题的林姜,第二日也得精神抖擞起来,去给太上皇诊脉。

且说自从上次大发病后,太上皇的不安全感重了许多。

去年林姜刚进宫的时候,每隔一日就往大正宫去请脉。当时扶过脉若觉得太上皇病情稳定,她就也不施针也不改方子只是请太上皇静养。

太上皇也就不吵不闹,听着这话安心养着。

可现在不一样了,太上皇简直变成了个医闹:林姜和秦太医要是扶脉后不给他认真讲一遍今日病情,不给他改改方子施施针,他就要横眉冷对,问着两人是不是不肯尽心医治,是何居心。

林姜被太上皇问的都无话可说:咋说呢,她确实也不是什么好居心,正在消极怠工,只回回对着太上皇脑中的黑点用【镇痛】增益扎上一扎,对病情是毫无作用的。

但秦太医不一样,他是忠心耿耿的。

见太上皇每天都要求他们修改方子,给秦太医急的上火,来找林姜商量:“陛下这样多心动怒,不是保养之法。世上的药方又不是神药,不会一副下去就立竿见影,要持续每日服药安心养着才可。”

甚至急的胡子都发抖:“这,这方子怎么能每天都变上一变呢?岂不把咱们做大夫的都给绕晕了?于陛下更没有好处,咱们该好好去劝着陛下才是!”

林姜一脸无辜表示:这话我是不敢去劝的,我怂我不行,您老想劝可以上。

秦太医还真是个医痴,面对现在的炸、药包太上皇还是没啥提防也不畏惧。

他只觉问心无愧,于是在下一回太上皇要求他们改方子的时候,就耿直提出建议:陛下啊,您这样不行,你这是在搅扰我们开方,对您的龙体是没有好处的。

秦太医话说完,林姜当场都想给他跪下了:你这也太直白了啊院正大人!

果然他刚一说完,太上皇脸上就变色,接着把秦太医喷了个狗血淋头。

“尔等太医食皇家俸禄,竟如此尸位素餐,治不好朕的病原就该死,还是朕宽宏才恕了你们罪!现如今居然连调个方子也做不到,那朕要你们何用!朕从前看你还好,谁知竟也老眼昏花心思昏聩起来。若不是看你服侍朕许多年,这会子就拉出去打死!”

林姜心道:你可不是看秦太医服侍多年才手下留情,而是这世上除了我们两个,旁人对你的病症更是束手无策,你才只好留着我们。

果然太上皇再发怒,也不会真的在现在处置了他们两个,只是把秦太医训得头面紫涨,很是下不来台。

林姜在旁边听着那些难听的话,都替秦太医心寒。

秦太医更是被骂懵了,退下去的时候老眼中都含了泪水。再双手捧着凝聚自己数十年医道心血的方子时,不免簌簌落泪:“这,这如何能改得啊,这原就是我能开出的最好方子了,对陛下最有益的……”

林姜见他这样凄凉,险些也哭出来,连忙忍住然后从旁边拿了一张素绢递给秦太医,悄声道:“可不能在大正宫哭,您快擦擦!”

太上皇现在忌讳深着呢,在大正宫的宫人都要保持一种面上自然欢喜的情态,谁要是苦着脸,太上皇都怀疑这一脸丧气是要咒他,何况秦太医在这大正宫落泪,更是大忌讳!

秦太医还是小心的先放下他珍惜的方子,才接过素绢默默擦了眼泪。

林姜就劝秦太医:“院正大人,太上皇如今身子不舒坦,难免心绪不佳。其实这药方,略微增减些也无妨。细微毫差的那些配药变动,也不会误了太上皇的龙体。咱们就每回商议着变上一点儿,也好安陛下的心。”

秦院正长吁短叹:“也只好如此了。”其实他也知道,林姜这话就是在安慰他。

他们都是大夫,怎么不懂,有时候哪怕不是主药,只是配药变上一点儿,于药效上都可能就要打个折扣。

可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太上皇已经听不进去他们的话了。

秦太医此人,对医术好的晚辈实则非常提携宽容,他止住林姜要改方子的手:“这些都是要记档的。还是由我来改吧,这样日后若有罪过,就是我一个人的。我老了,你还年轻,你的前程在后头呢。”

将来太上皇殡天,这些方子必然要全部交到太医院去记档封存。

而太医每天都改动方子,还改的不如原版,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到时候若有太医院的太医想揪着这个错处说话,太上皇也已经殡天,没法作证是他老人家逼着改的,说不得就是一项罪名。

哪里都不乏争斗。秦院正从来不掺和太医院的内斗,也不掺和宫中势力的斗争,但不代表他一点儿感觉不到。

林姜是他看好的大夫,她还这么年轻,未来的医术和前程必不限于此,秦太医不愿意她折在宫廷争斗中。若是有错处,还不如自己来。

秦院正从此再不让林姜下手改方子,只有他每日按照太上皇的意思,亲手写方子,然后盖上自己的官印。

俱林姜看来,秦院正每次修改方子,都是一脸如丧考妣,而他对太上皇,终于也打心底畏惧了起来,再不敢劝。

秦院正这种铁杆心腹的遭遇尚且如此,遑论旁人。

就在前几天,画眉公公还特意悄悄来提点过一回林姜:皇上这两日因回了‘镇国公牛家子弟逼死人命,刑部报上来处流放刑罚’之事,就被太上皇大大斥责了,还说皇上不去做正事,倒盯着这些老臣之家严刑苛政起来,只为了立威风。

太上皇还阴阳怪气了皇上一番:“朕还在呢,皇上就要流放了镇国公一家子,呵,若朕不在了他们只怕都立时要跟着去地下服侍朕去了吧?也是,你现是皇上是天子,少了朕给你挑的朝臣们怕什么。自然有别的好臣子可以使唤。”

给皇上惊得如惊弓之鸟,连连认错,当日就命刑部把流放改成了监禁,还是那种拿银子可以免掉坐牢年限的监禁。

画眉公公告诉林姜这事儿,倒不是八卦和泄露机密,而是提醒林姜最近要低眉顺眼做人,别惹着生闷气的皇上。

果然林姜那日一摸脉,就觉得皇上肝气颇郁,显然是憋出了内伤。

她还久违地给皇上开了幅药喝。

皇上当时就再次暗示她:“上回你说,父皇一年之期……”朕不会真的还要熬一年吧!

林姜恭敬回答:“臣所说一年,乃是邀天之幸。若是太上皇再这般多疑动怒,臣实在担忧,只怕难保太上皇寿数。”然后又惯例给皇上请罪:“臣无能,请皇上恕罪。”

皇上这才点点头放了她走。

故而现在入宫,并不是林姜大半年前刚入太医院那样轻松愉快了。

不过,有太上皇这样尊贵却苛刻异常脑有贵恙(并非骂人是实情)的病人,她的医术以及应对病人的话术,都在飞速进步着。

林姜也从太上皇的脉象上,真切地学到了一个危重患者的脉象变化。

看着太上皇头颅中那个霉点一样的黑点越来越大,林姜就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想要赶快刷完考试宝典,通过系统的中期考核,获得给银针升级的资格,以应对一个越来越魔化的太上皇。

有这样的念头催促着,这一日连卫刃日常前来报道,林姜都没给他备茶,只道:“早起的茶你自己倒一杯吧,我今儿太累了。”

卫刃顾不上喝茶,先问道:“你怎么瞧着这么疲倦?难道昨儿去绍王府有事故?”

林姜摇头:“怎么会,绍王府比荣国府还太平呢。”

卫刃又问:“那就是荣国府有人为难你了?”

林姜揉着额头:“你别担心,并没有这样的事儿,我只是昨儿看书看得晚了些。你也知道,太上皇的症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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