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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起初,  京中察院接了张华状告贾珍贾蓉父子的状纸,只当成一乐。

一个普通百姓,居然要告国公府,  真是笑话。旁边心腹差役也随着笑:“老爷,  若不是状告国公府,状子且也到不了咱们察院,  平头百姓之间的撕咬在京衙门也就料理了。”

“况且,  这人是白给老爷送银子来呢。”察院当值的官员和差役都心照不宣笑了起来:贾家要平息事,  自然有白花花的银子过来。

既然有人状告,  标准流程还是要走的,察院官员接了状告,盖了印信,然后派了个青衣往宁国府去。意在告诉贾珍贾蓉父子,有人告他们,  为显自己公道,还要传两个宁国府的管家过去问话,算是走走程序。

彼时贾珍父子还在跟贾琏喝酒,  商议从哪儿租房子,  好让贾琏又方便过去住,  又不会被凤姐儿发现。

商议的热火朝天之际,忽然听说被人告了。

贾琏当时就酒醒了一半,  贾蓉年轻也有些害怕。

倒是贾珍久经风月无所畏惧,只道;“怕什么,  必是二姐的夫婿想要再讹钱,  哼,  这等刁民,  叫察院狠狠打一顿就知道好歹了。你们不用怕,  外头便是告咱们家谋反也没事的。”

之后便打点三百两银子让管家去察院回话的时候,直接送给接状纸的官员以作打点之费。

然后继续让着贾琏喝酒,还说到时候新居落成,他这做姐夫必然给二姐置办一份好嫁妆,弄两房精乖的下人服侍等话。

而贾琏不知怎的,却有些魂不守舍,食不知味。

他忽然想起,今晨出门,他说要往宁国府帮衬贾敬丧仪时,凤姐儿那与往常不同的笑容。

当时他就觉得有些古怪,现在想来更是背上寒毛直竖。

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凤姐儿知道了此事找人告了贾珍父子。

不过贾琏很快放弃这个荒唐至极的想法。凤姐儿怎么会告贾家自家人呢?就算知道了这件事情生气,她多半也只会找自己吵闹一番罢了。

只是心里存着这件事,贾琏也就喝不下去酒了,对兴致勃勃要娶尤二姐之事,也有点意兴阑珊起来——王熙凤生的其实就是极出色的人物,但两人还是情意渐远,就是贾琏觉王熙凤给他的压迫感太重,是个母老虎,不比尤二姐温柔体贴,让他省心舒服。

可现在,尤二姐都跟官司扯上关系了,这也不让他省心舒坦啊。

于是他索性别了贾珍父子,准备回家去躺着,悠闲一日。

等他回了家,却发现除了脸生的小丫鬟过来给他铺床,平儿丰儿等人居然一个不见,没有一个来伺候他理会他的,据说都在前头帮着凤姐儿料理家事,贾琏更是郁闷,觉得自己好不受待见。

不过很快,贾琏就觉得,被人忽略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起码比被人暴打要幸福。

他刚回到荣国府躺了没有半个时辰,贾赦那边就命人来传他,令他速去不得耽搁。

贾琏困得要命,但畏惧父亲,还是连忙起来由小丫鬟们服侍着擦了把脸才过去,免得睡眼惺忪挨老爷的骂。

果然,这把脸擦的很有用,起码很方便贾赦抽他。

一进门,贾琏还在弯腰请安‘见过父亲’的时候,就挨了一脚,然后就被贾赦拿着一把铜骨扇子劈头盖脸抽了起来。

这时候就发现,贾赦贾政还是像亲兄弟的。

一个抽儿子用鸡毛掸子,一个用扇子,还都是毫不客气照着脸死抽。

而邢夫人跟凤姐儿站在一旁,礼貌性地劝阻了一下,然后就只用帕子捂着口叹气做悲伤状。

凤姐儿素来声音清脆响亮,这会子却如蚊子哼哼一般:“唉,这样打下去可如何得了啊。”

邢夫人也小声回答对凤姐儿道:“是啊,传到老太太那里,又要怪咱们不劝着。”

凤姐儿一笑:“太太放心,老太太那里我去说。老爷盛怒,咱们女人家如何拦得住?必不能让老太太怪罪太太的。”

邢夫人放心了,连连点头:“那感情好。”

就在婆媳俩小声交流的时候,那边已经打的热火朝天了。

贾赦边抽边骂:“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官也不好好做,就知道跟珍哥儿鬼混,现在他为了妻妹被人告到官府里去了。我听说你却还想去娶那尤氏?真是个作死的孽障!”

“你若是孝期里犯了罪,被圣上夺了官去,岂不是正合了二房的心思!老太太现在就愁着没法把这府里的爵位给宝玉呢,你倒是上赶着去给宝玉送人情送爵位去了?我怎么就生了你出来呢!”

贾赦到底不是啥文化人,骂人觉得不够狠不解气,还是打着更痛快。很是抽了贾琏一顿,这才掉转扇子指着门:“还不快滚!”

然后又让贾琏滚回来,喝骂道:“再叫我知道,腿不打折了你的!滚吧!”

而贾琏叫贾赦这一顿暴打,不得不放下了娶尤二姐的念头,起码近期是不能了——因为脸上被抽的都是印子,也没脸去见尤二姐。

等回了房内,贾琏不免问凤姐儿,是不是她去向贾赦告的状。

凤姐儿一点不含糊,直接点头:“老爷虽然平日也好个小姨娘,但对二爷这件事说的一点错没有,这孝期里与旁的时候岂能一样?我难道能看着二爷犯下大罪,被人夺了官,连带着我的诰命也没了,以后巧姐儿的前程也没了?”

贾琏面对王熙凤一向气短,只好先把这件事放下,又问道:“那珍大哥哥被人告到官府去,也是你做的不成?”

王熙凤发挥了十二分的演技,先茫然道:“什么官府?”

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啐了一口道:“二爷把我看得也太糊涂了,我告诉大老爷这事儿是为了让二爷改过,正是免了叫外人抓住把柄告官。难道我还会去告珍大哥哥不成?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的道理我难道不懂?宁国府倒霉对咱们家有什么益处?”

几连问把贾琏给问懵了,也被凤姐儿说服了。

于是只好躺下“哎呦”着说脸疼身上疼,又让凤姐儿给他去找药敷上。

凤姐儿报以冷笑,关怀道:“二爷放心,去告诉老爷太太前,我曾令晴雯去问林院正讨了些治伤的药回来,更特意给二爷求了一个方子,林院正说了,只要被打的还有口气,就都能治好。就是这方子格外苦些,二爷若是疼的厉害,我这就让平儿去备药?”

听着凤姐儿的口气,贾琏就知道这药绝不是一般的苦,于是立刻闭嘴,连叫唤都不叫了,只敢小声的吸气。

而凤姐儿就坐在一旁,拿出给巧姐儿做了一半的肚兜来慢慢缝着,时不时抬头欣赏一下贾琏淤血逐渐在变色的脸:只见抽出来的伤痕因轻重有别,有的变青,有的变红,有的变紫,还七彩斑斓的怪好看。

而贾琏若是哪一会疼的吸气声大了,凤姐儿就要盯着他问一句要不要喝药。

给贾琏折腾的痛苦不堪,连疼都不敢说。

-

而宁国府贾珍父子的日子,却过得比挨了一顿暴打的贾琏还要痛苦。

原本,那察院收了银子,又素来跟王子腾关系不错,就准备替贾家把这事抹了,次日回堂就说张华无赖诬告良人,还命差役打了张华一顿,就把他扔出了察院。[1]

按说这事也该完了。

谁知这张华被扔出去后,正巧被一位路过的新任御史捡到了——之后的事情,就发展的太快,以至于宁国府完全懵了凌乱了。

那位新官上任的御史,原就是个斗鸡的脾气,天天在朝上想抓个人弹劾下,正巧在察院外就捡了个说国公府仗势欺人,自己告官反被打的百姓,那真是久旱逢甘露。

弹劾宁国府三品将军贾珍的折子,次日就递到了皇上案头。

皇上闻此八卦,不,闻此孝期内的违矩行止,只道令人发指,立时将此折子共诸朝廷,命众臣议,该不孝行止是何罪名。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贾家还没‘死’呢,亲朋故旧还是有的,朝上总有替他们家说好话的。自然有四王八公的老亲站出来道,此事纯属污蔑,只说贾敬去世的时候,贾珍于棺前悲痛过甚,都哭出了血泪,可见孝顺,必是有刁民诬告。

皇上看着朝上众臣,露出迷惑之色:“俱卿所言与御史所奏,这宁国府贾珍,倒像是两个人一般,一个纯孝至极,一个却是悖逆无礼。这等大事自不能冤了一个人去——若落下个不孝的名声,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做官呢?”

朝臣们只听皇上用一种散漫的语气一锤定音:“宁国府到底是国公府邸,察院就暂且退下,命刑部派人细细的查吧。”

此话一说,那还想继续为贾珍说话的人,俱是缩了回去。

四王八公彼此都是熟络的,谁不知道谁,贾珍在家里究竟是纯纯守孝乖乖做人还是日夜纵酒调戏妻妹,大伙儿心里都有数。原指望着皇上能看在其祖宗功绩上,放一马仍旧让察院去查,把此案结了了事,如今看来是不能了。

听话听音,皇上方才的意思,分明是要有此‘不孝之举’,就没有脸再做官了。

这岂不是夺官夺爵之意?

本来念在故旧份上,都走出一步准备说两句好话的北静王,又装作走错了退了回去:可别把自己搭进去。

顶多下了朝,给贾家送个信,就已经是顾念世交之谊了。

同样这么想的,还有史家等人家。于是这一日,朝上没什么人替贾珍说话,倒是下了朝大伙儿不约而同卖起了人情,贾珍就惊恐地收到了来自好几户人家的示警消息。

这时候他才终于慌了起来。

他先打发贾蓉去请贾琏,想让贾琏赶紧把尤二姐娶走——贾珍想着尤二姐一过门,那就是贾琏的二房了,他只说从前尤二姐姊妹无依无靠,暂住他这个姐夫家,等着嫁人就是了。

对外的理由他都想好了:自己才不是与妻妹有私情,否则怎么会郑重办嫁妆让她嫁人?!

谁知贾蓉跑了一趟,捂着脸回来哭道:“琏二叔叫那边大老爷打了个爬不起来,正在家里躺着呢,是再不能娶二姨的了。”

贾珍看着贾蓉捂脸,就恼火喝骂:“打了你琏二叔,你捂着脸嚎什么丧呢。”

贾蓉才敢放下手,让贾珍看自己手上五个手指印:“那边琏二婶子知道是儿子牵线,想让二叔偷娶二房的事儿了。这不,给了我一个大嘴巴。”

贾珍气的眼冒金星。

父子俩正说话,又见尤氏急急忙忙走过来,说是有刑部的官员到了,要见贾珍。

贾珍走出去一看,不免着慌。

这位刑部蔡大人,是朝中有名的铁面阎王,当年就是他随着大皇子下江南处置金陵府尹侵吞土地一事。

当时别说四大家族轮番让当地族人出面说和不好使,就连大皇子的面子,这位都不给,硬是顶着大皇子的压力,在江南兢兢业业办差,把宋舟一案查的明明白白才回京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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