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光透了进来,卉叶偏过头眯起了眼睛。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看不清脸,不是严文。
卉叶一时没说话,见那人俯身,她抖了一下,紧接着便听到咔擦声。
绑着她的绳子被一一割断,她的手脚有些发麻,也不知在车厢里呆了多久,身体很不灵活。
来人帮助她坐了起来,要帮她撕开嘴上的胶带,卉叶疼得皱起眉头。
他的手一顿,只道:“忍着点。”
卉叶看到他碧绿色的眸子,漂亮得像是画像上的面容,带着几分冷峻,但在这夜晚竟让人格外安心。
他轻轻地撕开最后一点胶带,问道:“伤到了吗?有哪里疼?”
卉叶眨了眨眼睛。123。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
“没事,”她抬手要擦眼泪,“就是……稍微被吓到了。”
“被吓到的是我。”来人说着将她搂到怀里,力度像是要让她同他融为一体:“我该早些去找你的。”
她的身体本在颤抖,此刻渐渐平静了下来。
很奇怪,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却觉得他能够被信任。
过了一会儿,男人松开了她:“能走吗?”
他扶着卉叶站了起来,她僵硬地迈出了一步,便就被抱了起来。
连惊叫声都没发出来。/
他们在空旷的工厂中,像是远离了城市中心,寂静无人的地方。
“要去哪里?”卉叶的声音还有些干涩。
“安全的地方。”他说道,让她坐到了车里:“相信我,阿叶。”
阿叶?叫得这么亲密,她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卉叶思考了一瞬要不要问出口,而他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说道:“我是你的恋人。”
卉叶:“……?”
怎么回事?梁致信说在和她恋爱,这个人也说是她的恋人,她有几个恋人?她这么花心,还是说她处于开放关系中?
不过这两个自称是她恋人的人都挺好看的。奶油浓汤即使脚踩两条船,也能够理解……不不不,这不对。
他们知道彼此的存在吗?还是说她隐瞒了自己脚踩两条船的事实?如果是这样,那可不太好。
等等,这个人不会是她劈腿的前男友吧……
“不记得我了?”男人抬手抚过卉叶的脸庞,似乎在端详,又似乎在检查她有没有伤。
被这双眼睛凝视过的人大概都会沉迷吧,卉叶暗想着,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手。
“我很感谢你帮了我,不过你也知道我失忆了。”卉叶说道:“不管你是谁,请不要表现得过于亲昵。”
男人听了,只朝她笑了笑,说道:“你真像一只鹿。”
他将她放到车座上,拿出电话,留卉叶一人莫名其妙。
鹿?为什么是鹿?
“她在我身边,您不用担心。”男人接通了电话,一丝冷酷闪过他的脸庞,语气冰冷:“棋局中,不听指令的棋子最好利用。”…。
接着,他把电话给了卉叶。
卉叶看了他一眼,拿了过来,看了眼屏幕,竟是卉斯晔。
“……爸爸?”她叫道。
“卉叶,你还好吗?”卉斯晔的声音传来:“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事。”卉叶说道:“对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和你说。严文说你的安保公司——”
“不用担心,家里的保镖我重新安排了,安保公司的事也知道了。”卉斯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只要你平安无事。”
“嗯。”卉叶哽咽了一下,即使她没想起来,却还是感到了温暖。
“我们会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你住在景那里,不要乱跑,事情解决了,我们会再见面。”
事情已经严重到她会被绑架,结合严文所说的,兰三定是个可怕的人。
她想不起来任何事情。123。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麻烦。
“好。”卉叶说道:“爸爸,注意身体。还有妈妈和小知,他们呢?”
“我都有安排。”电话那头卉斯晔笑了起来:“你父亲我经历过比这难得多的事,你开开心心地等着我去接你回来就好。”
“嗯,我等着。”卉叶笑道:“不管我会不会想起来……谢谢。”
不知怎么的,她感到一阵悲伤袭来,捂着眼睛,把电话转交给了景司一。
“这段时间,卉叶拜托你了。”
“我会照顾好她,也祝您顺利。”
景司一放下电话,见卉叶看着她道。
“别露出这种表情。”他脸上带着淡笑:“把发生的事告诉我。严文除了安保公司。/
卉叶便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他,他听着,并没说话。
在她说完后,他抬手抚过她的脸庞:“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让卉叶心中泛起一阵波澜。她怔证地看着他,一时没能推开他的手。
“……说起来,怎么称呼你?”反应过来后,卉叶扭头看向窗外,眼中莫名蕴上了泪水。
“丈夫或爱人就很好。”
卉叶:“……”
她忍不住要瞪他一眼,却见他满是笑容,于是她又别开了视线。
心脏加速跳动。比起梁致信,她或许更喜欢这个人,因此更觉得不安。她为什么会脚踏两条船?
车子停在了一座三层小楼前。奶油浓汤卉叶走下车,就见一位执事打扮的人走上前来。
“卉小姐,您回来了。对现在的您来说,是第一次和我见面吧。”他温柔笑道:“我是吉尔伯特,叫我吉尔就好。”
卉叶跟着吉尔伯特去到客厅,见沙发上已坐着一人。
“呀。”这人抬手同她打招呼,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笑容:“卉大小姐,记得我吗?”
记忆一片空白,卉叶摇了摇头。
“我是顾凌,景的朋友。”他走过来拉起卉叶的手,又蹲下身看了看她的脚踝,抬头道:“被绳子勒成这样了,很疼吧。”
他有一双下垂眼,模糊了年龄,甚至可以说惹人怜爱。但卉叶脑袋里的神经不断跳动,让她保持距离。
“顾凌,你来早了。”景司一走来,拉过了卉叶的手:“我要给她涂药。”
“了解,那我去书房等着了~”顾凌笑道,走过卉叶身旁,停下了脚步:“对了,多亏你多管闲事,我睡到了阿纯。谢谢~”
他说着往楼上走去,景司一的表情沉了下去,像是要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