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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沼田俊辅上士斜斜靠在一棵树下，目光呆滞地看着清晨的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来。
清晨微凉的山风，新鲜的空气，明媚的阳光都不能够安抚它那已经十分疲惫的身体。
昨天晚上它走的路其实并不长，一共也只有三十来里路，只是这一路上不许点火，不许交谈，不许掉队，三不许之下，它们这些鬼子都感觉到比平常行军五十里还要累。
这种感觉不只是它才有，就在它身边的武田隼人上士也有同样的体会，两个鬼子都斜斜倚在不同的树下，正面对面地慢慢咀嚼着干粮。
小野寺温人小队长只是让它们就在这里休息，三不准还要继续执行，只不过这些鬼子们看到天亮之后，也如同林间小鸟儿一样，再也忍不住开始了轻声的交谈。
“这次步兵第一联队是不是遇到大麻烦了？”沼田俊辅上士低声问道。它有理由这么问，从它以往的作战经验来看。
鬼子这种晚上行军，都是直接偷袭，还从来没有过晚上行军，白天潜伏这样的做法。
武田隼人故作神秘地左右看看，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炮兵联队昨天全军覆灭。所有的大炮全部都碎成了渣，所有的炮弹也全都被国军抢走了。
在我们之前野炮兵第一零六联队也完了，听说国军现在就用那些炮和炮弹轰炸的。”
“步兵第一联队呢？它们不是在最前线开路吗？这才两天时间，它们就要换防下来了？”沼田俊辅上士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一路走过来，都没有见到过步兵第一联队的影子。它们去哪儿了？”武田隼人也法回答这个问题。
在它们周围立刻有鬼子加入了讨论：“听说它们打游击去了。”说话的这个鬼子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在它们这些鬼子看来：打游击就是妥协。它们这些鬼子就应该从正面扑上去，直接把国军的防线撕开，把国军击溃，这才是正确的。
“它们回来了吗？”武田隼人问道。
这是一个问题，鬼子步兵第一联队佐藤要联队长正在询问它的两个大队长：步兵第二大队上方佑介大队长赶紧报告。
“报告联队长！到现在为止，没有一支分队回来报告情况，它们还在敌后继续行动。”
藤条大雄大队长见到佐藤要联队长的目光向自己看过来，赶紧说道：“报告联队长，步兵第三大队也没有一支分队回来。
它们要从山区穿插过去，应该要到下午或者明天才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佐藤要联队长心情烦躁地在指挥部里面踱了几步，最后说道：“只能够这样了。
步兵第二联队已经奉波田支队长的命令，在前线潜伏好了。要是我们派出去的各个分队能够在今夜对国军防线从后面发动袭击。
正面再有步兵第二联队配合，一定能够把国军的防线撕开，这样的话，也能够快速找到国军的重炮阵地。”
重炮！这已经是几个鬼子心头上的阴影，它们有明确的认识：如果不把对面这支队伍的重炮阵地找到并破坏掉，接下来的仗都不好打了。
一时之间，整个指挥部里面再也没有一个鬼子说话。
波田支队步兵第二联队高桥良联队长也在一块崖壁下设立了自己的指挥部，这个时候它正站在山顶看风景。
手里举着的望远镜看着远处二团的防线，相隔了近十里的防线在望远镜里面也看得不太清楚。
不过就算是不清楚，它也能够看到一个大概：一条线在丛林里面显得非常突兀，除此以外，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那条线就是二团挖掘战壕后翻出来的泥土和他们清除防线前面的灌木丛和树木后，特别留出来的开阔地。
高桥良联队长把视线内能够看到的防线从左到右来回看了三次，都没有看到一个国军士兵，那一片区域竟然像是无人区一样。
“那边没有人了？”实在忍不住的高桥良联队长问道。
“应该不会吧！听说步兵第一次联队的几次步兵进攻，都是步兵冲锋进战壕五十米内才遇到对面反抗的。
他们一出击就是雷霆手段，步兵第一联队组织了两次进攻，两次都是全军覆灭，无一个鬼子逃回来。”高桥良的参谋长喜多大翔说道。
“竟然是不动如山，其疾如雷啊！难怪佐藤要这回没有办法了。”高桥良轻声说了一句。
在它的身后第一大队田所直树大队长站出来请战：“联队长！请让我去进攻。”
高桥良联队长摆了摆手：“听波田支队长安排！”
波田支队长安排它们的是潜伏！待机而动，这个机在哪里，这些鬼子们谁也不知道。
上官志文团长带着八个连已经抵达预定目标位置，他们现在跟鬼子潜伏的位置隔了两个山头。
这个时候上官团长也在山顶看风景，二团一连侦察排一班长李材正陪在他身边，指着远处一个山头说道：“就在那个山头的另一面。排长正带着人在它们对面的山坡上潜伏，盯着它们呢。”
就在他这么介绍的时候，一排炮弹从头顶上掠过。
还在山顶看风景的鬼子步兵第二联队高桥良联队长看着一排炮弹划破长空，从远处飞过来。
它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些炮弹，如果目光能够变成激光，它的目光一定能够把这些炮弹就在这半空中给拦截下来了。
从看到这些炮弹的第一眼，高桥良联队长就感觉到这些炮弹就是来炸它的。
这一回它的感觉确实错了：林凡并不知道鬼子的步兵第二联队高桥良联队长就在山顶上，因此重炮二团定下的轰炸目标是它这个山头的北坡。
这一回参与轰炸的还是只有缴获的三十六大门大炮，另外有六门九二式步兵早就让石仪团长跟宁和直团长拉走了。
炮弹落下来的时候，小野寺温人小队长正坐在背靠着一块大石头抽着武田隼人上士递上来的香烟。
饭后一支烟，胜过活神仙。它们这些鬼子刚刚才吃过干粮，也算凑合着吃过早餐，这个时候大多数的鬼子都拿着一根烟在抽着。
天色已经大亮，能够看得清周围环境，三不许已经事实上的放开。这些鬼子们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就在它们一个个享受饭后一根烟的神仙快乐时候，从天而降的炮弹有些砸在石头上，有些直接穿入地下，有些就在粗大的树干上面被撞爆了。
小野寺温人小队长在它这片区域是长官，因此占据了高过普通鬼子的位置。炮弹就在它身后的岩石上面爆炸，是猛烈的气浪还是炮弹炸出来的碎片把它的上半身全部吹走。
武田隼人站得低一些的位置，只是被吓住了。它呆呆地看着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小野寺温人小队长，这个时候没有人再能够从只有下半身的身体上认出来这是小队了的。
无数的弹片和强劲的气流从头顶上掠过，武田隼人上士和沼田俊辅上士两个鬼子离小野寺温人小队长最近，受到了大块岩石的保护。
在它们周围得稍远一些的鬼子，都被飞溅出来的那些弹片击伤，刚刚还欢声笑语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满无限想象的鬼子们，一下子就进入了地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