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一听,便得了解脱似的,赶紧合门走了出去。
“你方才为何要同她们耍性子,看把人吓的。”张儒秀说道。
司马光故作深思状,半晌才挤出去一句话:“你不在,她们却进了我们的屋。”
张儒秀一听这话满是矛盾处,便问道:“女使是先敲门进的,进屋不是你允许的么?”
“我以为第一次敲门时,站在门前的首先是你,然后才是女使。谁知一进屋,只有两位女使端着药盏。”
司马光趁着张儒秀恰好坐在床榻边,离他不远,便探身过去,一手撑在她身前,一手撑在她身后,将人虚虚环起来。
“你干嘛啊?”身边忽有热气传来,张儒秀侧目,瞪着那人。
“我很抱歉。”沉闷的声音传来。
“啊?”张儒秀不解。
司马光喉头动了动,道:“方才是我不对,说的话叫你寒心。”
“啊?”张儒秀想了想,仍是不解。
“我只是不敢想,更没有想到,你会这般推心置腹地同我说话。”司马光看着张儒秀,眼底尽是真情:“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给我回应。”
这话听起来颇为卑微心酸,听得张儒秀心里也不好受。
明明以前,她心里不会有这般感受的。
“我会这么说,当然不是骗你。我又何苦去骗你?”张儒秀反问道。
许是眼下的氛围太过旖旎,张儒秀稍稍挣扎起来,想要挣脱身旁不成形的禁锢。
“你会骗我。”司马光把张儒秀这般行径看在眼底,心下波澜四起。
张儒秀瞪大了眼,像是无声在询问为何要凭空污蔑她。可细想来,她确实有许多事瞒着司马光。
“你是小骗子。”
司马光说罢,身子又探过来几分,两人之间鼻尖几乎要相碰。
离得近,张儒秀便瞧见司马光额间还冒着汗珠,耳尖泛红,呼吸之间也带着几分药涩味儿。
突如其来的靠近,张儒秀也本能地往后躲。
谁知司马光放在她身后撑着的手,竟用了几分力,直接箍住了她的腰。大手将细腰搂尽,却又颇为守礼地贴着她腹间的衣襟。
烛光晃动,帷帐高卷,张儒秀紧盯着司马光,只是他眼中神色复杂,她看不懂。
“我不是小骗子,我问心无愧。”张儒秀强撑着,不愿败下阵来。
她不想生意还没做就掉了马,此刻能扯一个谎便扯一个。
司马光一听,竟兀自笑了起来。笑罢,又腾出放在张儒秀身前的手,食指放在张儒秀面前摇了两下,接着又放了回去,继续撑着床褥。
“你是小骗子。”司马光坚持说道。
张儒秀放弃反驳,继续听他这位病人胡言乱语。
“不过没关系。”
司马光说罢,笑了笑,歪着头紧紧盯着张儒秀,生怕少瞧她一眼。
“我喜爱受骗,心甘情愿。”
张儒秀被这话气笑,正想着如何大骂一通,不过话还没出口,就被搂了个满怀。
司马光仗着处在病中,头脑昏涨,也提不起半分力气,可心里偏偏多了分做事的底气。
司马光无比爱惜地抚着张儒秀落了满背的青丝,像是对待一件罕见珍贵的古文字画一般。
“只对你一人。”
浊音混着清气,传到张儒秀耳中。
张儒秀听罢他这傻话,本想着推开他,只是到底还是存了几分私心,掌心开开合合。许久,掌心终究是覆在了那人的背上。
不过司马光烧得糊涂,也没在意着她这般主动的行径,只是一味抒着自己心中的情。
絮絮叨叨,低声喃语,不待张儒秀回应,便睡熟了过去。
夜里,张儒秀照顾着身旁的病人。时不时地翻身,碰碰额头,心里算着温度。
后半夜,司马光的烧总算是退了下来,也发了不少汗,睡前裹着的里衣都湿了许多。
张儒秀向来不喜汗贴在身上那般黏糊的感觉,此刻瞧见司马光这般状况,心里也不舒服。解开衣带,哄着人稍微起下身,手脚麻利地把人里衣飞快给扒了下来。
里衣一脱,司马光的上半身便光了起来。纵然此刻不是桃红艳李的时刻,可张儒秀还是盯着他的胸膛看了大半刻。
直到司马光蓦地感到一股凉意传来,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张儒秀才如梦初醒般赶紧拿了汗巾给人擦背。
一番折腾,丑时二刻,张儒秀才躺了下去,闭了眼歇息。
张儒秀摸着自己的心,数着心跳,竟然感受到了几分莫名的悸动。
许是太累了……
张儒秀安慰着自己,却习惯性地听着司马光沉稳的呼吸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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