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祝郁锡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他手腕上的痛感并没有减轻。
他忍耐力很强,黎松楠知道排异有多痛苦,他在基地看见志愿者被植入合成骨骼时痛的尖叫打滚的样子。
很难不高看眼前的祝郁锡一眼,忍着不哭的孩子更会惹人疼惜,黎松楠这样觉得。
黎松楠把他拉进不透光的房间,祝郁锡防备的扳了一下门框不想进去,又反应过来这样的意义不大,如果黎松楠真想伤害他,他也是没办法的,索性松了手。
进去后关上门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伸手不见五指,他能清晰的看见黎松楠的眼神,只是落在他手臂上因泛光而清晰的血管脉络。
然后沿着脖子向上黎松楠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静的开口:“我能看见你脸上淡淡的血管印,额头上的清晰些。”
祝郁锡有点被自己吓到了便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自己一开口也会是颤声支支吾吾,这些身体变化太离谱了。
黎松楠语调忽变的很轻:“黑暗里你看起来像烤碎的瓷胎。”
“太…太离谱了。”祝郁锡声音果然发颤。
“没有。”黎松楠好像在安慰他:“挺漂亮的。”
“啊?”祝郁锡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黎松楠太稳了,从他眼里很难看出什么。
黎松楠摸着黑凭借自己对这里的熟悉绕开障碍走到白板前,随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问他:“你能看清吗?”
“祝郁锡,我名字,一字不差。”
黎松楠把字擦掉,又写了几个指甲大小的字,因为他不能看清,所以写的鬼画符一般。
祝郁锡:“…我能看清,但是我不认识这几个字,你写的太难看了。”
“因为我看不清。”黎松楠擦掉了那几个字,朝门走去时不小心被杂物绊了一下,祝郁锡下意识伸出惯用的右手扶他。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祝郁锡亲眼看见自己的右手手指没有抓住黎松楠,反倒在碰到黎松楠时被撞的外翻着。
手指关节就像浇了油的滑轮一样,非常顺滑的滑倒了外侧,伴随着剧痛。
祝郁锡忍不住尖叫一声把手抬高,不敢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黎松楠快走几步去打开了门,室内进入了一些光线,他回头握起祝郁锡手腕往上一截的位置仔细观察着这支姿势扭曲的手。
“你尝试着动一下,深呼吸。”黎松楠建议着,他想知道这只手是完全废的,还是有望恢复灵敏。
祝郁锡额头渗出汗水,咬着自己唇强忍着没再哭出来,用了很大力气尝试控制自己的手指,但都没有成功。
黎松楠很专注的盯着这只手,几十秒后才被祝郁锡口中发出的细碎声音打断,他有点不忍:“算了,别勉强。”
看祝郁锡的反应就知道很痛,他已经很能忍耐了。
祝郁锡对这件事更执着,他不太能接受一只废掉的手,不顾黎松楠的劝阻,仍然咬牙坚持着尝试活动手指。
“别急。”黎松楠轻捏了他手臂一下:“别为难自己。”
祝郁锡突然尖叫一声向后瘫去,被黎松楠捞住腰托住,“好倔的脾气。”黎松楠说。
祝郁锡回了回神,“刚才食指…动了一下,我看到了,真的动了一下。”
刚才黎松楠的目光都在祝郁锡的脸上,根本没注意到他手指也没有动,但防止祝郁锡坚持证明给他看他手指能动,还是点点头:“嗯,我看到了。”
祝郁锡松了口气,几乎整个人都靠在黎松楠身上。
黎松楠扶他出去,把他放在沙发上,去检测室的柜子里拿出一支止痛剂推进了祝郁锡的手腕。
“止痛的,有点麻醉效果。”黎松楠一边把空掉的药剂瓶和针管收进垃圾桶,一边跟祝郁锡解释。
药效来的很快,祝郁锡右手的痛感消失了,他几乎半个身子都有点麻醉的感觉,无意识的说了句:“听见每一道声音,欢呼或痛吟。”
黎松楠手一顿,问他:“你想起来什么了?”
“没有。”祝郁锡发觉了自己意识有点涣散,努力甩了甩头企图保持清醒,“这是我昨晚看到的,一座蓝色建筑的广告牌上写了这么一句。”
黎松楠想着昨天的位置,有这句标语的蓝色建筑有两座,一座是轴钧一号宫,那是城主居住以及谏员议事的地方。
另一座就是擎拲城高级研究基地,黎松楠工作的地方。
这两座建筑无论哪座都离昨天的吊桥很远,寻常人的视力根本不可能看清。
黎松楠对他说:“你的视力变的很好,刚才在小屋里除了发光的你,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但你能。”
这种话宽慰不到痛楚余韵里的祝郁锡,反问:“那我的手呢?会不会废了?”
黎松楠冷漠的看着祝郁锡,片刻后说:“我会帮助你恢复右手的灵活度。”他倒吸一口气,又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哪种眼神黎松楠也说不清,比惊弓之鸟多痛苦,比残肢巨兽多点惊慌。
黎松楠只能暂时把这种眼神归结为断翅飞鸟的楚楚可怜,身无长物时诱得庇佑。
祝郁锡挥动手臂用暂时失去知觉的手掌扒坏了黎松楠新拉出来的新画。
他强装愧色的说抱歉,他这次是装可怜,是真的在努力装,不过效果越努力越心酸,看上去假惺惺的,很是挑衅。
黎松楠看着残破的画,沉默片刻拆穿他:“你故意的。”
祝郁锡没否认,黎松楠的眼神太平静反倒深不可测,比起勃然大怒,这种未知的情绪才可怖。
“我现在欠你七十万了。”祝郁锡向躲进检测室,又拉出来一幅新画挡住自己,看不见黎松楠眼睛后觉得安全了不少。
他继续说:“在我没还完你七十万之前,别把我交出去。”
黎松楠手指抵在下巴上遮挡笑意,他看明白了,祝郁锡听见自己说没把他交出去是因为画比赏金贵后,便觉得欠的越多越安全,还煞有介事的拉出新画挡住自己。
寻人启事上那个胸口带着橄榄枝标志的制服把年轻的祝郁锡衬得肃穆端正,跟现在这个耍小机灵的笨蛋大相径庭。
“看你表现。”黎松楠把画拨回去,露出祝郁锡紧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