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
“随你。”祁曜丢下两个字，顿了一下又说，“现在离开花还早着呢。”
秦苡理解了他的意思，抬指点了点面前嫩芽，笑道：
“春天已经到了。”
秦苡在约定的时间内到了织造处。
刚走到门前，桑姑姑远远就看到了她，拿起手中花样便迎了上来，面上带了笑意：“阿软姑娘来了？”
“嗯。”秦苡点点头，回了个笑意，心中却在想——也不知道得知她已经被逐出流华宫后，桑姑姑还能不能对着她笑脸相迎？
想来是不大能的。自从上次李富贵公公来找过麻烦之后，秦苡就明白过来。
但是系统既然发布了这个任务，想必在桑姑姑这里，她的身份是没问题的。
果然，桑姑姑笑吟吟地将她引到屋中，对她说：“多亏了阿软姑娘的帮忙，我织造处众位绣娘熬红了眼睛，可算画出来了娘娘的衣裳的花样，今日已经送到流华宫去了。”
“……哦。”秦苡便打开看了看这个支线任务的进度，果真往前走了一大截。
她心中满意，正要关闭界面时，忽然又发出一声疑问：“嗯？”
隐藏任务的进度居然也往前推了一大截？为什么？
“怎么了？”正在同她说话的桑姑姑停了口，有些疑惑地朝她看来。
“没什么，你继续说吧。”秦苡摇了摇头，先把这件事情压在心中。
桑姑姑便笑了一声，试探着问道：“……若是贵妃娘娘对花样有何不满意，还请阿软姑娘在其中帮忙说几句话？”
秦苡：“……”
你这就有点为难我了。
然而想到之前看到过的图样，秦苡确信自己是严谨按照任务要求来做的，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于是含糊着点了点头。
桑姑姑便笑了起来，留她下来日常推了一番任务进度。
秦苡刷够今日进度之后起身告辞，转头去把赵总管需要的香料交给了他。
正要走的时候，赵总管却忽然叫住了她：“阿软姑娘。”
“嗯？”秦苡疑惑回头。
如果说之前的桑姑姑这样客气地叫她，是因为她是阮贵妃身边人，有意逢迎——那赵总管身为皇帝身边的人，根本没这个必要啊。
她又仔细看了看赵总管的表情，竟从他笑容里看出了几分讨好之意。
什么情况？秦苡皱了皱眉，刚要开口问，赵总管倒是先出声笑了一下：“恭喜姑娘了。”
“？？？”
秦苡转过了身。
“多亏了姑娘的帮忙，陛下近来胃口好了许多。”赵总管长眉微松，接着笑道，“今日陛下问起，我提了姑娘一句。没想到陛下还记得姑娘，说要派人去流华宫，向贵妃娘娘讨要您呢。”
秦苡：“？！”
“什么？？？”她惊愕不已，这个皇帝不是剧情背景板一样的存在吗？只在小李公公口中和支线任务剧情中提到过两次，为什么还会有他的戏份！
秦苡匆忙打开“帮助御膳房的赵总管寻香料”的支线任务，任务居然已经显示了“完成”字样。
……难怪了，她当时看到任务奖励的时候就觉得“赵总管的奉承”这个奖励有点离奇。
而任务列表最下方的隐藏任务进度又朝前推进了一大截。
秦苡人都麻了，深刻怀疑是游戏系统又在搞她。
“阿软姑娘可是高兴坏了？”偏偏赵总管还笑容可掬地追问了一句。
“呵。”秦苡冷冷一笑。
日光透过碧纱窗映入，香炉内轻烟袅袅升起。
殿中炭火烧得温暖，阮贵妃慵懒倚在美人塌上，金线勾边的红裙如靡丽的花绽在身下。
小莲捧了织造局送来的图样轻手轻脚地走入殿中，不敢踩重了脚下羊绒地毯，低着头跪在美人塌前，恭谨道：“娘娘，织造局送来了今年过年的衣裳图样，您现在瞧瞧吗？”
“哦？”阮贵妃懒懒抬眼，神色是不以为意的轻慢，“递上来瞧瞧。”
小莲连忙膝行几步，讨好笑着将图样举至头顶。
阮贵妃却没伸手去接，只看着她卑躬屈膝的模样冷哼一声，轻蔑道：“没出息的东西，抬起头来。”
小莲顿了一下，忽地想到了以往阿软在贵妃面前的姿态来，紧接着，便听到阮贵妃慢悠悠地叹了一声：
“果真还是阿软那丫头看着顺眼些。”
小莲手指颤了一下，狠狠咬住了唇。
“罢了，不提她，不知足的东西。”阮贵妃眉间又闪过几分微躁来，下巴点向她，“翻开，呈到本宫面前。”
小莲小心展开，放到她眼下。
阮贵妃懒散垂眸看去，片刻后眉头缓缓蹙了起来：“这花样……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小莲愣了一下，下意识低头看去，一眼之后立刻激动开口：“这是阿软那小……的手笔，我认得出来！”
阮贵妃抬了眼，眸中神色不知何时已全然冷了下来：
“她怎么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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