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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外面的风雨完全停息,乌云散开,淡淡的弯月露出头来,零散的星星孤单无措地挂在天上,各自为营,自己是自己的国王,自己是自己的士兵。整个海岛漆黑一片,只有小小的山洞中发出微弱的白光。
惨白的探照灯光把两人的影子叠照在洞壁上,只见一个影子骤然变大,然后与另一道影子分离开来。
孟昔渺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垂着头,任凭额发遮挡住本就视线不清的前方。
“我们两清了。”
迅速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护着前胸,怔怔地望着他,泪水无声地流着,一言不发。
“我就当不曾认识过你。”男人幽幽地说着,嗓音沙哑得让人心酸,“你也当不曾认识过我。”
看不到他的双眸中究竟藏着多少哀愁和绝望,但乔姿晗早就被寒冷冻结了心脏,无法跳动也无法呼吸。她猛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这种孤独进而牵扯出她的恐惧。
她在怕什么?
六年间,她早就适应了没有他的生活,可此刻,她却觉得自己一下失去了期待未来的能力,原来真正得到判决后,所有的快乐都会变成失落。
她知道自己活该,是她怠慢了可贵的心动,她很想说一声“对不起”,可她怕一开口,心里的情绪会一股脑涌上来,再也无法放弃眼前人。
她已经走进了狭窄的街道,即便每迈一步身体就会多一分挤压的痛楚,但她不能回头,她也不允许自己回头。
乔姿晗不再哭泣,哑着嗓子郑重地说:“那笔钱,我会还给你。”
孟昔渺肩头轻轻一抖,好像在嘲笑,“……不用了。”
他站起身离开山洞,走出微光,走向黑暗。
寒凉的温度包裹着他全身,他觉得脸颊被刮得生疼,随手捂住半面脸,手心中竟沾满了泪水。
突然,海面上飘来两束小光点,随后马达声便传入了耳膜。
光点逐渐变大,将海面照成一片白色,快艇的轮廓完全清晰起来。
两艘快艇上分别有两名救生员,其中一人拿起手电,将光柱精准地落在岸边的人身上。
“三队的吗?”那人的语气惊喜又焦急,“大家都安全吗?”
孟昔渺微微颔首,眯着眼,大声回应:“都好,快上来吧!”
快艇靠岸停泊,四人利索地跳下快艇,由孟昔渺带领进入山洞。
乔姿晗坐在地上,脸上的泪痕未干,她身前躺着两个还在呼呼大睡的男人。
前来支援的四人实在叫不醒何队长和亮子,只好架着他们往快艇走,乔姿晗腿脚发软,走得非常慢,孟昔渺在两者之间,脚踝的伤隐隐作痛。
也许是感到冷了,也许是乔姿晗的催眠曲时效到了,那两个一直沉浸在美梦中的人竟然齐齐醒了过来。
何队长砸砸脑袋,懊悔地说:“我怎么睡着了?”
亮子撇着嘴,可怜巴巴地说:“我的鸡腿啊!”
目前有三艘快艇,八个人,由于乔姿晗是个弱女子,孟昔渺的脚受了伤,何队长和亮子刚苏醒,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莫名睡过去,所以支援人员按照一一二的方式分配进入每艘快艇。
何队长和亮子分别上了两艘快艇,乔姿晗只好和孟昔渺上了最后一艘。
三艘快艇很快驶入大海中,没有了狂风,浪头也小了许多,些微海水会随着速度而扬起,落在人身上,清清凉凉,但却好像是一只只可以释放寒冰的虫子,爬入乔姿晗的心里。
“小心啦,有礁石!”驾驶快艇的救生员大叫一声。
船上的三人惯性地身子一歪,乔姿晗只觉得身上的寒冰猝然落入一片温暖中。
强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搂着她的肩,她的头靠在了身边人的前胸上。
乔姿晗慌张地抬起头,只见孟昔渺面无表情地望着海面,好像撞入自己怀里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件冰冷的物品。
她辨认不出男人的神色,想说声“谢谢”,可喉咙痛得厉害,声音软绵绵的,根本发不出声。
快艇又平稳起来,尴尬的男女默契地迅速分开身体。
坐在他们对面的救生员提醒道:“姑娘,你别坐得太靠边,万一一会起大浪,会把你卷到海里去的。”
乔姿晗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毛毯,吸了吸鼻子,干笑着说:“没事大哥,我水性好,淹不死。”
救生员一副过来人的架势,“你也太小瞧这大海了,别看它现在挺温和的,刚才起大风的时候别提多恐怖了,连我们都不敢轻易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