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疑惑时，脚边响起了同样的疑问声。他回过神后，低下头，就看到了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害怕的黄小虎。
此时的黄小虎正支起上半身，伸长了脖子看着外面。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胆怯，有的，只是纯然的放松和疑惑。
他这是以为自己没事了吗？
刚刚福爹说的话他没听进去吗？
嫌恶地皱起眉，林涛看向他鲜血淋漓的手腕。
“黄小虎，你手腕不疼吗？”
被他一提起，黄小虎似乎才反应过来，抱着手腕又是一阵大呼小叫。
虽然很是无语，林涛还是去叫来了知青点这边的卫生员，让她先给黄小虎把血止住。
卫生院是名女知青，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所以面对林涛的安排，她很是不情愿。
“林大哥！他都要被送去公安局了，还给他治什么啊。这不是浪费药吗？咱们现在领的药都是定量的，用一点少一点。凭什么给他这种人用啊。”
“诶！你这女的说什么呢！”黄小虎当即就不乐意了。“我咋了！我咋了！！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呢！我受伤了！我流着血呢！你不给我治？你凭什么不给我治？”
对于他这副无奈嘴脸，林涛真的是多看一眼都嫌辣眼睛的。
所以他只是对卫生员使了个眼神。
“给他止血。不能让他死这里不是。”
扁了扁嘴，卫生员还是上前给他草草地包扎了伤口。
包扎完伤口，卫生员就到一旁收拾药箱了。黄小虎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啥，林哥，这次，谢谢了啊！你，你先忙，我回去睡觉了。”
眼见他没事人一样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林涛都气笑了。
“你站住！你说，你去哪儿？”
被喝住的黄小虎也有些疑惑。
“我，我不去哪儿啊。我，我回我屋睡觉去啊。这，这大晚上的，我能去哪里啊？”
见他这样，那些之前还躲着的知青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林哥，我看我们还是把他捆起来吧！”
“就是，黄小虎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错哪儿！”
“可不是吗？如果他回了屋悄悄跑了咋办？”
“对对对！我可不想被他连累！”
“没错！我是绝对不要去开荒的！林哥，你可不能包庇黄小虎！”
一时间，屋子里挤满了人。每一个人都在争先恐后地说着话。
看到眼前这些激动到脸红脖子粗的男男女女们，林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一句话没说，这些人就说了个不停。
这么能说，刚才怎么不出来呢？
最终，心力交瘁的他直接挥了挥手。
“那随便你们吧。我只给你们说一声。咱们知青点，不能出人命。”
扔下一句话，林涛没有理会那个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过来自己会有什么下场的黄小虎，径直走出了知青点。
站在满是积雪的院子里，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凉意，从他的鼻腔直达肺部，让他的头脑一阵清明。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着那股白雾在漆黑的夜色中散开，林涛的眉，一直松开过。
他的脑海中，福山山临走时的眼神，始终挥之不去。
她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呢？
那，会是他的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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