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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歆雅的这一场晕厥并未持续很久,约莫在下午三四点时,她便再次醒了过来,双眼恢复如初,身体安然无恙,只有精神稍显萎靡。 我师父又专程过来查看了一番,确认她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隐患,如此我们才彻底安心。 今儿个我师父出来走动的不少,他身子还很虚弱,早已十分疲倦,看过张歆雅后,便让绾娘儿搀扶着他离开了。 至于张歆雅自己,反而浑浑噩噩,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醒来后看见我师父喜极而泣,过了须臾才渐渐回过味道来,看着自己屋子里的墙壁上裂痕密布,窗外的院子里遍地狼藉,脸色巨变,忙问是不是她生病的工夫又有什么东西袭击真武祠。 见状,我们只得将她昏迷后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张歆雅垂着脑袋,披散的黑发遮住了面孔,使我们看不清她的神色,良久不语。 我以为她是感动我们的不离不弃,又或者是对毁坏了真武祠心怀愧疚,正要安慰两句,谁知,这娘们在良久的沉默后,抬头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说,我消耗了大量的药材? 我愣了一下。 而后,她的眼睛落在了炕沿边儿上的一张纸条子上,那纸条子上写的正是医治她的方子,她拈起纸条子目光在上面来回扫视。 特娘的,我们藏私房钱的事儿恐怕暴露了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真武祠里的药材几乎都是张歆雅出去采购的,什么药材什么价儿,她门儿清,真武祠里有多少库存,她更是记得清清楚楚,而今只需要看一眼方子,再算一算自己昏迷了多少时日,便知她消耗了多少药材,所费钱财几何,算盘珠子在心里扒拉几下,我们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便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急中生智,气沉丹田,肚子里立即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响动,只说了一句吃坏了肚子,扭头就往外走。 鹞子哥和水生哥紧随其后反应了过来,纷纷找理由离去。 无双这个呆瓜反应的最慢,最后一个离开的,结果他刚出门,鹞子哥跟个鬼似得忽然冒了出来,一把扣住无双的脖领子,低声说当初的东西是无双去找付慧城处理掉的,这事儿总得有人出来顶缸,舍他其谁? 无双面红耳赤的正要辩解,却被鹞子哥一把推回了屋子里,而后“哐当”一下关上了门,我眼疾手快,非常贴心的拎来一把锁,迅速将门锁了个结结实实。 即便如此,我仍旧有些胆战心惊。 可诡异的是,及至晚上吃饭时,张歆雅对此不提一字,只是一直笑着给我们夹菜,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第二天,张歆雅带上无双下了山,回来后,无双满嘴流油,身上珠光宝气的…… 于是,一夜的沉默后,天即将放亮时,水生哥偷偷摸摸的去了张歆雅那里…… 天亮后,张歆雅又带着水生哥下了山,回来同样是满嘴流油的。 至此,我好像隐隐猜到她要干嘛了,一时间捶胸顿足,悔之晚矣,不必说,水生哥也是跑去坦白了,连张歆雅的说辞我都替她想好了,不外乎就是原谅他们藏私房钱云云,还对他们拿出私房钱救自己的行为表示了高度肯定,顺带着眼含热泪,表示感激什么的…… 晚上鹞子哥跑来我这里,和我对视许久,相顾无言。 然后鹞子哥掰着指头数了起来,经此一出,水生哥和无双两个叛徒肯定是不可能跟我们合谋了,早被张歆雅搞的感动的一塌糊涂、洗心革面了,老白因为被我们排斥在外,对此耿耿于怀,这段时间跟个小人似得天天跟在张歆雅身边,指不定给递了多少小话儿呢。 至于小稚…… 我和鹞子哥看了一眼正忙着消灭张歆雅买来的一大堆零食的小稚,二人又是齐齐叹了口气。 经此一出,我们这个小金库联盟被彻底从内部瓦解,往后再有这种事儿,但凡拉上了无双和水生哥,这俩指定第一时间把我们卖了…… 至于投诚认错…… 这就更不可能了,张歆雅的目的都达到了,我俩再去投诚,肯定得被修理一顿,而且偌大个真武祠,就我俩吃张歆雅的经济制裁的邪亏吃的最狠,投诚是不可能投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我和鹞子哥的零花钱被彻底断了,张歆雅好像忘了真武祠还有我们这么俩大活人似得,每天对我们视而不见,不是带无双、水生哥、小稚他们出去消费,就是躲在屋子里锤炼自己的双眼力量,就连老白和刑鬼隶、二秃子这些人渣、狗渣、虫渣都混进了队伍,唯独把我俩排斥在外…… 没错,张歆雅的双眼仍旧有成长空间。 实际上,那天她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很大程度是因为我用药过猛,汲取了太多的药力,于是倾泻出的力量也格外厉害,一旦过了这个特殊的节点,她的力量就回归到正常轨迹了。 比如说,她的瞳力可以控制兵器,但基本上只能控制一样兵器,而且重量基本就是十几斤的样子,过重的就会超负荷,更不可能像那天一样,直接让整个架子上的兵器满天乱飞。 她也确实可以影响人体内的五行之气,但断不至于像那天一样,让我五脏之内的五行之气大乱。 我师父说,这远远没到她的极限,她的极限可能比那天所表现出来的还要惊人,只是需要锤炼,对异瞳的控制逐渐熟练,力量自然也会逐渐增强。 整个真武祠里其乐融融,只有我和鹞子哥被孤零零的排斥在外。 既然没办法加入,那么就只能寻求自己的出路了。 我选择眼不见心不烦,逐渐安静下来,开始整理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所有收获,在我师父的指点下,我开始了一场漫长而痛苦的修行。 那一日,我师父和我并肩而走,在真武祠里散步谈心,不知不觉间走入了老白养虫的蛊房中。 一个瓶子,一枚特意被培养出来的毒蚕正在艰难破茧羽化,它在那自缚的茧子里艰难的蠕动着,缓慢而坚定,视痛苦为无物。 我师父指着那枚蚕对我说:“你恨力量微薄,那便要做这只羽化的蚕,而今之后,心无喜乐,枯寂如磐石,只知修行。” …… (第一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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