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绪这次闭关的时间比之前要长，一直到差不多月中的时候，才算是出关。
不过，也没有完全出关。
只是沈玄烛主动进去。
颜绪盘膝坐在床上，沈玄烛便在床边坐着。
小姑娘睁开眼睛，抬手牵住了沈玄烛的手，冲他笑了笑，然后又合上了眸子。
修炼中断了一会儿。
但颜绪很快就调整过来，调息养气。
沈玄烛在她身边，将自己的气息降到了最低，随后，缓缓闭上眼睛。
以往最难熬的三天，如今待在颜绪身边，完全不需要担心，也不需要承受心魔侵袭的巨大痛苦。
心魔的嗓音甚至还没来得及响起，便消于无形。
沈玄烛只觉得缓缓地就陷入了一种奇奇怪怪的状态。
像是在做梦。
梦里，他凌空而立，身后是一群看不清面容的人。
而在面前不远处，四周布满黑气，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那个布满黑气的世界，一个女子也凌空而站。
手里握着一把看不清，却莫名有种熟悉感的长剑。
“狗屁主神，杀本魔尊下属，来战！”
女子的嗓音也很熟悉，带着凌厉，长剑一挥，便蓦地朝着他奔袭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沈玄烛蓦地睁开了眼睛。
眼底带着一丝丝慌乱无措。
他下意识把手从颜绪的手里抽回来。
就在那一瞬间，血气在胸中沸腾，心魔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你杀了她，凭什么什么都不记得，凭什么清高自傲？”
以前一直很模糊的声音，现在好像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很，一个字一个字往他的心脏钻。
“我没有，没有杀她……”
沈玄烛额头青筋蹦出，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脸上的痛苦显而易见。
他像是在挣扎。
他的话完全是无意识说出来的。
心魔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所有声音堆叠在脑海里，几乎要让沈玄烛的脑袋炸开。
颜绪眼皮子动了动。
须臾，睁开眼睛，下意识就伸手去牵住沈玄烛的手指。
心魔在一瞬间溃散。
沈玄烛缓缓睁开眸子，眼眸一片猩红。
一眼就对上了小姑娘疑惑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那么一瞬间，小姑娘的面容，好似和刚才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环境中的，那个看不清楚面容的女子重合。
沈玄烛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显然不是他的。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心魔所说更是无稽之谈，根本不能相信。
但不得不说，之前的画面还在让沈玄烛的心掀起了一丝波澜。
“你怎么撒手了？”
颜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感觉到的，就是忽然气息一乱，然后就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再然后，便发现沈玄烛好似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便立马去牵住他的手。
可不能又被心魔给攻击了。
沈玄烛没说话，喉间一股腥甜。
半晌，将那股腥甜压下去了，才开口说道：“抱歉，还打扰你闭关了。”
颜绪摆了摆手，“没关系。”
然后便牵住他的手，“这次别松开咯。”
“好。”沈玄烛垂眸，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