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没有坐，而是习惯性地站到了尚囊的旁边。
营帐中，就他们两个人。
在尚囊面前正摆着一个火炉，火炉的上面，还在咕咚咕咚地烧着茶水。
尚囊就这么盯着茶壶喷出来的热气，一动不动的，像是傻了一样。
半晌之后。
尚囊才开口说道：“刘先生，我们中计了。”
“哦，啊？是的，大相，我们中计了，我也没有想到，唐人会这么阴险。”
刘成跟着说道。
他不知道，现在尚囊在想什么。
但是他知道，尚囊现在的心里，一定非常的难受。
眼前的这个尚囊，跟刘成之前认识的那个尚囊，面貌是没有两样的。
但要是仔细看的话，刘成会发现，眼前的这个尚囊变了，变得没有了精气神了。
就像是突然之间，老了十岁一样。
“是啊，唐人太阴险了。”
尚囊道：“我们嘀咕他们了。说起来，是我害了吐蕃，也是我，害得十几万的吐蕃儿郎，成为了大唐的俘虏，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唉……”
“大相，你不要这样，这一切不能怪你，谁又能够想到，大唐的人为了对付我们吐蕃，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呢？
他们居然把全大唐都给调动了起来。
我现在都怀疑，他们所谓的早饭，到底是不是真的。
太会演了。
这大唐的人，实在是太会演了。”
刘成说道：“还有那个长孙无忌，还有那个李预，他们都让我真的以为……”
“别跟我提李预！”
一听到李预，尚囊突然就激动了起来。
“哦，好，好，不提，不提！”
刘成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尚囊已经废了啊。
堂堂的吐蕃大相，居然连敌人的名字都不敢提了。
也不知道李预将军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我刘成刘大幕僚，来陪这么一个废人呢？
“可恶！可恨！李预！”
尚囊叫别人不要提李预，他自己反而开始低吼了起来。
说到李预，他是双手紧握，咬牙切齿啊。
刘成站在一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刘先生，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回吐蕃吗？”
尚囊问完，不等刘成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呵呵，吐蕃，好想回去啊，可是……我哪里还有脸回去啊。
即便是大唐愿意放我回去。
我也没有脸回去了。
身为吐蕃的大相，居然带着吐蕃的十万精锐，径直地走进了敌人精心布置的陷阱，让吐蕃的十多万精锐，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在这之前，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我没有察觉……
哈哈哈哈……”
“大相，大相，这不能怪你啊，你已经够警觉了，你都反复试探过他们了，谁能够想到，李预跟长孙无忌是一伙的呢？
谁能够想到，他们一直都在演戏呢？
我也没有想到啊。
我压根儿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啊。”
刘成是真的没有想到，李预跟长孙无忌是一伙的。
他也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演的，一切都是局。
其实。
不久前，站在长安的城头，看着城头上的守卫，向瓮城里的吐蕃兵进攻的时候，不单单吐蕃大相是懵的。
刘成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