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李言潮见衙役领进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读书人进来,此人身穿此时流行的幞头袍衫,走路飘逸潇洒,李言潮不禁从内心赞叹:“此人有王之涣风范,不知道学问如何?”
只见来人朝向两位,深揖后朗声说道:“学生苗晋卿拜见两位大人。”
李言潮没作声,刘义堂说道:“苗公子,不在家好好读书,来衙门做甚?”
“听说李司法参军在本县,草民正为叔父官司而来。”苗晋卿直身而立,不卑不亢地说。
此时李言潮心中却翻江倒海,他听到这个名字如此熟悉,知道是历史上的名人,但无法说出他的具体情况。便风马牛不相及地问:“先生贵庚?”
“……”愣了片刻,也许苗晋卿没想到李言潮会问这个问题,便说道:“吾乃垂拱元年[垂拱元年:公元685年,武则天流放了皇帝李显,让四子李旦做了傀儡皇帝。]五月出生。”
李言潮哈哈大笑道:“先生不会是五月十一生人吧?”
此刻苗晋卿也很吃惊,便道:“正是,五月十一酉时末生人。”
李言潮突然想起来,这苗晋卿的诗文也曾进入全唐诗中,在唐肃宗时代官拜宰相!
“哈哈……”李言潮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苗秀才郎,卿与吾同年同月同日生,巧合巧合,来人,看座。”
这会儿苗晋卿才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坐下,多说一句,此时这种高椅子,也只有在潞州才能见到。
“阁下,状纸在此。”苗晋卿不敢也没有心思跟着李言潮笑,他满脸严肃地拿出状纸,递到李言潮手中,又站了起来。
李言潮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状纸之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足有万字余。
“文字由哪位先生写就?”李言潮拿着状纸,只看了一眼便问。
“秉司法郎,此乃草民所写,并无别人代写,里面描述的也是草民所采之事实。”
李言潮细看时,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一个复杂的案子。原来苗家去年大水冲了房屋,整族人搬迁,借了大户申永寿的钱粮,今年其叔父和长工老何收集了苗家族人的粮食、布匹去还钱,被申家热情招待,期间喝醉,醒来后自己躺在村头,长工老何也不见了踪影,想来报官,人家申永寿早拿着欠条来报了案,二话不说就被收监。苗晋卿附了大家凑的钱粮布匹之数,除了长工老何,竟然本村找不出一个人来作证。
“五月初七,天降细雨,吾谓叔曰:‘天雨路滑或改期。’叔曰:‘期约今日,人无信不立。’于是叔与何两人身被蓑衣,以雨布覆马车而往,至申时不归,家人外出迎,至村口见叔卧睡于泥水中,不见何与车马也。
“倘有人曰见叔赶车出村,而未见叔入村者,申家村乃大村,竟无一人见叔与何进出也。”
李言潮点了点头,道:“卿自归家,吾自有分寸。”
刘义堂瞪着大眼,眼睁睁看着李言潮牵着苗晋卿之手,以兄弟之称相送。
“弟真大儒也,如蒙不弃,择日与弟结为兄弟如何?”李言潮这就巴结上了。
“承蒙司法郎君高看一眼,却不敢高攀!家庭变故后,吾父讳苗殆庶,已从龙门县丞辞官,正交接回赶,父回后做主,司法郎意下?”这苗晋卿还拿把了。
此恰恰说明苗弟不巴结权贵,在此家遭变故困境下,仍不卑不亢,实乃高风亮节,令人钦佩之至,李言潮贱贱地想。
app2();
(/dudu/55240/55240983/713183772.ht)
chaptererror();
1秒记住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