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周的周六,沪城的冷空气刚走,蒲葵舒畅地起了个大早来,一边刷牙一边打开游戏,游戏时间显示为公演前一夜。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淘汰,现在营地里只剩下十五个少年,出道舞台即个人solo舞台,他们需要昼夜不辍地加紧排练。
舞台已经搭建好了,傅修正在现场试音,在舞台上踩点找准镜头。
许久未见,他染回了黑发,一身宽松白衬衣和黑色长裤,左耳打着金属耳链,脖颈上缠着黑色chocker,非常朋克酷拽的装束。
不知是不是有意地,他衬衫左侧袖口之上,别出心裁地绣了一枝向日葵。
向日葵,是神明赐予他在人间的光。
蒲葵饶有兴味地看着少年彩排,刚洗漱完毕,不经意间地,她眼尾一扫,瞄到了舞台的后台,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疾然晃过。
蒲葵眼眸一闪,切近画面跟了过去。
后台巨幅遮帘的背后,陆陆续续传出了说话声。
“对,是这样,明天他一站在舞台那个卡点的位置,你就松手,让穹顶上的那个追光灯砸下来。”
“我已经安排了人,就说是灯光设备年久失修,出现了故障。”
“不会有人发现,更不会有人追究你,放心,你只管办事就好。”
“事成之后拿钱,就赶紧走。”
……
蒲葵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气泡,眸色一凛,偷偷掀开帘子,看到苏厘正在跟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对话。
这个悉身打着小奶狗人设的少年,此一刻,额角青筋狰突,面容俨然是蓄满了冬雪阴霾。
“这一次,我铁定要让傅修出不了道。”
扫视这一幕,蒲葵嫌弃地“啧”了声。
那一天缆车上,十八个嘴巴子还不够他受的?现在又来搞事?
真他妈是找死。
『支线任务[苏厘的报复]开启,苏厘因嫉妒而走火入魔,提前买通了道具师,在演出舞台上做了手脚,明天是出道之夜,您需要在担保男主安全情况下,让男主顺利出道!』
【任务倒计时:03h00n00s】
蒲葵指尖缠绕着颊边的头梢儿,垂眸思索。
前阵子她刚搞走了一个章佑霖,现在又来了一个苏厘。
这个鲨逼绿茶男就是有恃无恐,仗着自己有背景,有人给自己撑腰,就对傅修为所欲为。
蒲葵有时想不明白苏厘的行事逻辑。
傅修到底哪儿碍着苏厘了?只是因为排位和名次?那这也说不通,苏厘的名次并不低,他仗着自己的小奶狗人设也吃了不少流量红利、吸了不少粉。
只不过在出道舞台上,是十五进六的赛制,最终只能有六位练习生留下来成团出道,苏厘的排位在第八,若是真要出道,必须再加把劲儿,不然就可能有点玄。
难道正是因为自己可能出不了道,苏厘也想拖着傅修一起下水,不让他成功出道?
大概是这样。
蒲葵拗了拗腕骨,冷嗤了一声:“想搞我家小孩儿,行啊,到时候姐姐就第一个弄死你。”
游戏时间蹿得特别快,还没过一个小时,蒲葵就迎来了出道公演之夜。
蒲葵先去后台化妆间,瞅几眼傅修的妆造。
这一回决战之夜,他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衬衫,衬衫下裾收拢在了黑色长裤里,衬衫利落的阔面裁剪,衬得他身量益发轩挺修长,阔肩窄腰,衬衣薄薄得贴身,硬挺的肌理和三角肌露出了几分隐秘的轮廓。
少年面容淡静薄冷,唇上噙着淡淡弧度,邃深的眉眸招摇又飞扬,左耳上别着一个淡金色的耳坠,坠子随着他每走前的一步,而微微晃荡泛光。
举手投足之间,潦烈,性感,禁欲,蛊惑。
果然,真是氛围感出美人。
蒲葵牙齿咬着糖片,手指挪动鼠标,去薅了薅少年耳根处的黑色发丝儿。
似是觉察到了神明的存在,傅修眼神涌入了一丝莫能言语的情绪,平顺的心跳开始撞击着心腔。
自从登上了摩天轮后,他梦中见到神明的次数愈发频繁,比上一回春夜里的梦,神明的形象一回比一回清晰,她有了空灵的声音,让他耳鼓酥软,她柔顺的长发缠绕在他的手腕上,让他欺身压在她身上。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空气里满是碎乱的光影,月光是烟波蓝的颜色,虚空处,漾曳着薄荷的湿软香气,他们一同倒在夏夜的床上,床单上起了深海般的粼粼褶皱。
他粗重喘息,神明的身体柔软又梦幻,让他沉沦又深陷,发生的一切都带着潮湿的情愫,傅修的鼻端处一直萦绕着神明的香气,嘴唇上的触感,好像是神明的锁骨,柔弱,纤细,温软。
是他的人间妄念。
后来,神明还送给他一束向日葵,在赞美诗里,神明向他承诺,未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神明如此良善温柔地待他,他的心思,却落在了别处。
渎神太多次,傅修觉得每一回碰到神明,都难以保持正常的冷静。
只能不断地训练,拼了命地训练。
他欲图赎清自己身上的罪恶。
但无济于事,罪恶越赎越多,眷恋与渴盼也越来越多。从前的厌离已然消弭无踪,他每走一步,身边都会有它。在他最为无助和脆弱的时刻,是它从背后托住了他。
当蔡致明对他威逼利诱时,是神明让他在花花世界里,务必静守己心。
当他被章佑霖刺伤了手腕时,是神明问他疼不疼,帮他包扎好了伤口,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如果疼了,是可以不用忍的。
神明是他的第一个听众,第一次在他掌心上写下『喜欢你的歌』。
神明知道他的生日,在天台给他准备了小蛋糕,让他许下愿望。
……
不知不觉,他已经与神明一起共建了诸多记忆。
趁着房间里的化妆师离开后,傅修斟酌了一下,轻声说:“葵会来看我的舞台吗?”
他的袖子被揪了一揪,神明仿佛在说:『嗯嗯,当然来看。』
傅修静默了片刻,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说道:“决赛夜结束之后,宿舍天台见——”
蒲葵眸子掠过了一丝涟漪。
偌大的化妆间里,无比安静,只有少年沉静的呼吸声。
傅修没有继续往下说,似乎郑重其事地酝酿着什么。
他干净的面容之上,尤其是耳根的地方,刚刚蒲葵摸过他的耳发,他的耳根泛着燥意,如燃烧着的火柴棒,悄无声息地暴露着心事。
蒲葵的心思也被他的沉默勾了起来,眼尾饶有兴味地翘了一翘。
良久,少年启唇——
“我有话想对葵说。”
刹那间,蒲葵心腔上涌入了一股极为膨胀的悸动,几乎粉碎了她惯常的平静。
悸动太过急促和真实,俨似一辆来势汹汹的机车,冷不丁在高速公路之上超速行驶,又突然熄火,巨大轮胎碾过路面,激烈余韵后,刻骨铭心地轧下了一道极深的痕迹。
他有话对她说?
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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