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不是对场地不满意要换方向，就是对高度不满意，宁嫣然不仅要举着反光板来回跑，还要举上举下，虽然不重，但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她的胳膊酸得不行了。
偏偏摄影师像没看见一样，不仅没有半分心疼，还呵斥她：“宁嫣然，我让你把打光板举高，不是放地上，你没有听见吗？”
“宁嫣然，我听说你还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怎么这么笨，连反光板都不会举。”
“宁嫣然，你能听得懂中国话吗？”
“宁嫣然……”
摄影师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在打击宁嫣然。
宁嫣然累得满头大汗，嘴巴干渴，连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像麻木的提线木偶一样被摄影师呼来喝去。
短短几分钟时间，宁嫣然却觉得度日如年。
片刻后，摄影师看着相机中的照片，很是满意：“杨一老师，这几组照片都不错，休息一下，我们开始下一组吧。”
宁嫣然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她丢开反光板，活动着酸麻的手臂。
杨一问：“我能看看照片吗？”
“当然可以。”
摄影师把相机递给杨一，杨一仔细看了一遍后，提出问题：“老师，我觉得这几张照片不是太好，我的微表情和后面的光线都需要做出一些调整，你觉得呢？”
摄影师很赞同杨一的想法，同时觉得她很敬业：“杨一老师，我觉得你指出来的地方确实有问题，那就辛苦你，我们再来一组吧。”
宁嫣然闻言，瞳孔骤然紧缩，她问：“能不能换个人来举？”
摄影师看到宁嫣然瞬间变脸：“抱歉不能，这里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闲人了。”
根本不管宁嫣然愿不愿意，直接使唤起她。
宁嫣然不愿意动，摄影师也冷下脸：“宁嫣然，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会耽误拍摄？若是耽误拍摄，公司那边降下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宁嫣然无语。
摄影师这句话，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她气哼哼地举起反光板：“老师，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实习生，跟您这种大名鼎鼎的摄像师比起来不值一提，说被开除就被开除了。”
摄影师不悦：“宁嫣然，你是对我不满吗？”
“我不敢。”
“既然不敢就好好干活，别让我去市场部投诉你。”
宁嫣然都快怕死了，怕得她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送给摄影师。
摄影师气得七窍生烟，杨一安抚她：“好了好了，别跟一个小实习生计较，拉低自己的身价不值得。”
杨一知道摄影师的脾气，她不希望事情闹大。
事情若是捅到宫正那里去，他不一定会维护摄影师和她。
摄影师不再计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她计较。”
宁嫣然举了一上午反光板，吃饭的时候，她的手都在抖。
褚亮看到她那双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关心地询问：“嫣然，你能吃饭吗？要不要我喂你？”
宁嫣然闻言，忙不迭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这周边全是同事，让他们看到褚亮喂她吃饭，很快就会传到宫正耳朵里面去。
而且让褚亮喂她吃饭，多少有点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