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子上面缠绕着蜘蛛网，看上去破旧不堪，早没了神明的崇高感。
“进去看看。”
苏寒走在最前面。
姬婉玉紧随其后，谭星悦则是追赶上去，要抢占苏寒身边的位置。
廖莫星摇摇扇子，觉得背后像是有眼睛在看着自己。
便有些不自在地回头看了眼，但身后除了茂密的杂草外，什么都没有。
“奇怪。”
廖莫星甩甩脑袋，不再多想，赶紧跟上前面的人。
一阵微风吹过，清山寺的牌匾又发出一声咔哒声响，往下坠了些。
清山寺的占地面积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山顶。
穿过寺门便是一个石板修葺的院落，是寺庙的前院，以前拿来摆摊用的。
在前院的正中间放着一个一人高的巨鼎，里面还有未清理的香火灰。
这里曾经应该是香火鼎盛。
苏寒继续往里走，又穿过一道门，到了庙宇的核心地带，便是各类宝殿。
宝殿里供奉着不同的神明。
有些分殿的神像已经坍塌，或是断了胳膊，或是掉了脑袋，上面挂着蜘蛛网，时不时有飞虫在上面驻足。
甚至神像上长了青苔。
姬婉玉搓搓手臂，跟在苏寒身后，亦步亦趋，目光环视一圈，说道：“我怎么觉得屋里这么阴冷呢？”
“哈!
”廖莫星忽然从姬婉玉身后，大声一吼，“啊！”
姬婉玉被吓得一激灵。
猛地一下弹开，不小心撞到神像前面的供桌，脆弱的木桌被撞到在地，直接散了架。
“你有病啊，吓唬我干什么！”
姬婉玉站稳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廖莫星一脚踢过去，企图将自己刚才胆小的形象给糊弄过去。
是真的被吓到了，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姬婉玉没好气地瞪了廖莫星一眼，心道待会儿一定要报一箭之仇。
散架的供桌歪倒在地上，掀起的灰尘在空中飘了许久。
苏寒看了一眼，上面的神龛也倒了。
里面的灰洒出来，才会有这么重的灰尘味道。
他皱了皱眉，说道：“先别闹，全是灰尘你们不难受么？”
廖莫星笑道：“我哪儿知道这丫头胆子这么小，随便一吓唬就这么大动静，把人供桌都给拆了。”
“我还能把你骨头拆了，要不要试试？”
姬婉玉幻化出长弓，箭在弦上，箭尖对准廖莫星。
“苏师弟，你从哪儿找了个这么凶狠的女人？
真是脾气大，玩闹而已，何必当真，苏师弟你说是吧？”
就在姬婉玉抬起头准备起身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的神像仿佛笑了一下。
瞬间后背发凉，停下了起身的动作，看向苏寒：“苏寒，我感觉神像不对劲。”
苏寒回头盯着神像看了会儿，没觉得有任何异常：“你太紧张了，起来吧。”
“不是……它刚刚真的冲我笑了一下。”
姬婉玉一边站起来，一边肯定地说。
神像在苏寒身后，他看不见很正常，但廖莫星跟谭星悦对视一眼，确认彼此也都没看到。
他们都站在姬婉玉的侧手边，神像就在视线范围内，不可能两人都完全没发觉。
“小丫头，你看走眼了吧。”
廖莫星用折扇在她脑门上敲了敲，“别自己吓唬自己，有你苏寒在，没什么东西能伤害咱们。”
“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啊，我是真的看到了……”姬婉玉指着神像，瞬间感觉对方又像是笑了一下，立马幻化出长弓，“快看，它又笑了！这下你们总看到了吧！”
这一次，苏寒也是面对神像的方位。
但是他没有看到任何的异动。
倒是姬婉玉的状态很奇怪，看上去战战兢兢，全然没了往日的泼辣模样。
“嗖！”
姬婉玉在慌乱中放出一箭，羽箭穿空而过。
在碰到神像的时候又因为灵力不足，无法插入神像，被弹落在地。
姬婉玉立马抽出第二根羽箭，再次拉弓。
“好了。”
苏寒按住她的手，将羽箭震散，“先别慌张，或许只是看错了，你冷静点。”
姬婉玉在发抖，苏寒的触碰让她短暂找回一丝清明。
便红着眼看向苏寒，小声且快速说：“怎么办，苏寒，我好想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害怕和慌乱，像是从灵魂深处涌起的一样，根本不是她的性格，但又那么真实地发生了。
“先把长弓收起来。”
苏寒压着她的手。
姬婉玉仍然在发抖:“不行，我要把武器拿在手上。”
苏寒强行把长弓夺走，一张符纸贴在姬婉玉的大椎穴上，让她暂时不能动弹。
“苏师弟，你这是作甚？”
廖莫星不明白怎么就自己人闹起来了。
苏寒把人交给廖莫星:“有东西干扰了她的神智，想想她接触了什么东西，是我们没接触过的？”
谭星悦看向姬婉玉，仔细回想一番:“会不会是碰了这里的神像？
刚才不是还撞倒了一张供桌么。”
神明会给信徒一定的回应，也会给世人一些惩戒，但不至于因为一张供桌就报复。
苏寒想了想姬婉玉刚才撞倒供桌的全过程，忽然将目光锁定在大雄宝殿里的供桌上。
对比一番，他灵光乍现:“或许，跟供桌上被撞翻的神龛有关！”
廖莫星也在四处搜寻不同之处，正蹲在地上呢，听见苏寒忽然提高的声音。
立即回应:“对，很可能就是神龛里的灰！苏师弟，你看！”
他用手指在地上擦了擦，沾了些灰起来:“这里的灰跟旁边地面不一样，像是香火燃烧后的灰烬，也就是说，刚才姬婉玉给你行叩拜礼的时候，很可能吸入了这个香火灰。”
打翻的是另一个分殿的神龛，这一间大殿的神龛还稳稳当当地放在供桌上。
地上的灰不是从这个神龛里撒出来的。
“是姬婉玉衣服上。”
苏寒立即屏气，伸手将姬婉玉的裙摆一一检查。
果然见在层层布料之中夹杂着一堆香火灰，被他一抖，落在地上，一部分扬起来，飘散在空中。
“都屏住呼吸，别把这个灰吸进去了。”
苏寒叮嘱。
谭星悦和廖莫星立即照做。
姬婉玉被定住身形动弹不得，眼神和表情都还隐隐透着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