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更深入的讨论，滕策的身子越来越直。/p
他有个习惯，就是在聆听教诲时，他的身子坐得笔直。/p
今天，他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p
不可否认，滕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他十分的好学，可以说，当年他在京东大学读书时，每一门功课都是第一，并且不仅仅是第一而已，还把其他同学甩的很远。/p
后来他在京东大学附属医院工作，为了研究胰腺，他除了上班，其他时候都窝在实验室。/p
猪的胰脏、羊的胰脏、狗的胰脏，他都研究了很多。/p
至于人的胰脏，他和京东大学医学院解剖教研室有长期合同，来了大体老师，他第一个上。/p
人体胰腺，他至少研究了300只。/p
可以说，他对于胰腺的每个细节都是很熟悉的。/p
他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才造就出了这样的优秀人才，在亚洲，毫不夸张，胰腺癌手术技术，他是绝对的第一。/p
今天他感觉遇到老师了。/p
打开话匣子之后，刘牧樵一连指出了好几个问题，既是探讨，又是批评。/p
过去，没有人指出滕策存在的问题。/p
他自己如果不反思、不探索，他是找不出自己的毛病的。/p
今天，突然有个人一连提出了自己十几个地方有问题。/p
他没有愤怒。/p
他的身子越坐越直。/p
两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p
杜小平反正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他只顾喝茶，服务生加了5次水了。/p
龙教授也听不懂日语，但他发现了滕策很卑谦，他们俩似乎很投机。/p
“小杜，发现没，滕策认输了，他在向刘牧樵请教。”龙教授对杜小平说。/p
杜小平虽然也发现了，但他不肯相信，人家滕策，大名鼎鼎，他怎么可能会向刘牧樵请教？/p
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而且关系自己的前途。/p
他是世界最活跃，技术最拔尖的人，怎么可以随便认输？/p
即便是刘牧樵真的有学问，滕策能够认输吗？/p
这应该是他们习惯。/p
杜小平回答说：“不会吧。”/p
“你没发现，滕策是在聆听刘牧樵的教诲。”/p
“不可能，刘牧樵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强过滕策，这在理论上就解释不通，无论如何，刘牧樵还是个学生。”/p
“如果你这么理解，小杜，我只能劝你自杀算了。你想想，你吃了多少年饭了，你工作也已经30年了吧？你自己和刘牧樵比比，你除了去死，还有什么办法解释你和刘牧樵的差距。”/p
杜小平沉默了片刻，说：“是的，你说的没错。但是，滕策，这么厉害的人，世界顶尖的人，会向刘牧樵认输？难以想象。”/p
“嗯，今晚上，你再看他们的手术，我预计，将是一台世界最顶尖的技术表演，滕策有了刘牧樵这样的助手，他的手术会要飞起来。”/p
“很期待是吧？”/p…
“对，很期待，不仅仅是我，别的人也很期待。也许，今后，这台手术将成为一个记录，很难有人能够超越。”/p
“你这么说，我也很期待了。”/p
“你是刘牧樵的一助，你重点是看刘牧樵做一助。两个世界顶尖高手，同做一太手术，虽然没有预先的配合演练，但我可以预见，一定会精美绝伦，无与伦比。”/p
杜小平突然有了雄心。/p
我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一助。/p
兴奋了3秒钟，很快就萎顿了。/p
没机会了。/p
都已经离开胰腺外科了，这次只是出来打酱油，能打几次很难说。/p
滕策和刘牧樵聊了两个小时。/p
刘牧樵感觉到，滕策比想象中的更厉害。邦太很厉害，但是，刘牧樵判断，滕策比邦太还高了不少。/p
滕策对刘牧樵的看法，与今天之前的判断迥异。/p
不过，滕策还有一丝丝的幻想，刘牧樵理论绝对没问题，世界第一流，超过了自己。/p
但是，动手能力，他还是不相信刘牧樵会有多厉害，到底是年纪太轻，没有经过长时间的磨砺，不可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p
等会，在手术时候给点颜色给他看。/p
他服刘牧樵的理论。/p
他也要让刘牧樵服他的操作。/p
要不，滕策会一蹶不振的。/p
很多年了，滕策是非常自负的，几乎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他从来就没认为邦太和怀特?杨能够与自己并肩。/p
他也不认为霍普金斯医院的大佬是自己的对手。/p
今天虽然刘牧樵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但这是理论上。/p
理论，有的人很会讲，但是实际操作能力行不行，那又是另一回事了。/p
在宾馆吃了晚饭。/p
京大一院的车来到宾馆。/p
滕策是带着助手走的。/p
接他们的一辆雷克萨斯。/p
刘牧樵和龙教授，杜小平一起上了一辆别克君越，半个小时后到了京大一院3号楼门口。/p
来到京大医院的示教室。/p
这个学术厅可以坐两百多人。/p
刘牧樵四周扫视了一遍。/p
这个学术厅和霍普金斯医院的非常相似，估计是直接照搬过来的，只是显示屏更高级，式样也是最新的。/p
三星牌子的高科技。/p
总的人数差不多两百，其中一半是京大几个医院的，龙教授的部下就占了三分之一。/p
嘉宾大约100个左右。/p
西村洋人不是太多，20个。/p
略略有些失望。/p
刘牧樵很想在西村洋人面前证明自己，要突围，那边是重点。/p
不过，也不是太纠结，今天聚光灯下，主角是滕策。/p
很多人是冲着滕策而来的。/p
到底，滕策的名气太大了。/p
而真正看过滕策手术的人并不多。/p
平常做手术，能有机会观摩的滕策手术的人不多，只有这种教学手术才有机会和大家一起看，并且是多个视野的观看。/p…
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到。/p
对于胰腺外科专家来说，看一场滕策的手术，绝对胜过看一场世界杯足球赛。/p
这是一种很过瘾的事。/p
更重要的还不是过瘾，而是提高。/p
外科医生，技术到了某个水平的时候，就会遇到天花板，再提高就很困难了，这就是所谓的瓶颈。/p
要突破这个瓶颈，仅靠努力是不够的，往往需要机缘。/p
看一场滕策的手术，或许就是一个机缘。/p
突破瓶颈的可能性很大。/p
所以，观摩滕策手术，就不是一般的意义了。/p
滕策的手术，也不是想看就能看的，主办方很难做到太慷慨，向外发放观摩票，一般都是很吝啬的，200人的学术厅，至少有一半的座位会要留给自己人。/p
这次，霍普金斯医院也只有两张票。不是龙教授不想西村的人参加，而是他优先了亚洲和东欧。/p
这些地方，是龙教授做飞刀比较多的地方。/p
目的性还是有的。/p
感谢也好，为了未来的生意也好，龙教授当然优先友好的医院。/p
喜欢全科医师/p。